第6章6(1 / 2)

林吉皱眉,送完暴露的睡衣,又体贴地送外套,这算是赤-裸-裸的调戏吗?

或者,这种程度的调戏,也算是对女客人的刻意讨好呢?

林吉收收神,她不能再往下想,因为那样太——刻薄。

她套上外套,走出房间,坐在沙发上,莫寒也陪她坐着,孤男寡女,衣裳不整,他却完全自得,笑着开口问了一句:“你还困么?”

林吉窘迫得很,她难道真的要和这位莫寒上床?她越来越觉得白霞够豪放,是她人生偶像。为什么换了她,就手脚放哪儿都不自在呢?

幸好莫寒会活络气氛,思索着问:“那总要找些消遣吧?跳舞吗?”

林吉有一点走神,她忽然想起以前,她和苏容夏为了买一堆便宜清仓的颜料,穿过大半个城市。回来时脚软得很,夜已经深了,冷清的街道只剩下孤寂的路灯,两个人却仍是紧紧地牵着彼此的手,一边走一边唱歌,仿佛怎么都不累。他俩走到公主道时,苏容夏好像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突然就顿住脚步,放下背上一大袋的颜料,欠欠身,伸出手,郑重其事地邀请她:

“My princess,我能请你跳支舞么?”

林吉恐怕一生都不会忘怀他的眼神,那一瞬间,城市寻常的灯光,都成了巨大的舞台背景,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时苏容夏穷得很,常常向她道歉:“林吉,你应该过更好的日子。”

而她总笑着安慰道:“我们有数不尽的清风明月。”。

她是真心的,那是她最好的日子。

一晃眼,五年已经过去了,回忆里的细节却被她一次次地描摹,愈发清晰,仿佛昨日。

她不愿意和别人跳舞。

清醒过来的林吉终于发觉,她不能再和眼前这位长得极像苏容夏的男人呆一块了。她站起身,走到床头,匆匆拉开抽屉,取出支票簿,写了一个极慷慨的数字,转身,客气地塞到莫寒手上,嘴唇动了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她决定自己先跑,还假装镇定地说:“你要是困了,就再这里睡会吧,我一时半会,不用这个房间。”

莫寒张张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着林吉在他面前逃命似地关上门。

他可以想象林吉在走廊里暴走,坐电梯,奔回白霞房门口的样子。

他看看手上的支票,存进了钱包里,又打电话给助理,让送衣服到枫悦酒店17楼来。

那边厢,林吉急促地敲着门。白霞半醉半醒,一脸惺松地看着门口狼狈的林吉,调笑道:“这个妹妹哪里见过?”

林吉如临大敌的情绪被白霞冲得无影无踪,总算晓得应对:“我看你是浓睡不消残酒,你还有酒吗?我要酒救命。”

白霞关切地看着林吉,摇头道:“你不能再喝了,恐怕要上瘾。”

“没听说过酒鬼劝人回头是岸的。”林吉笑着说。

白霞摇摇头:“你错了,只有酒鬼才有发言权。”

林吉却觉得不喝上一杯,她恐怕又要想起苏容夏,于是来来回回地在房里踱步,最后下结论般说:“看来,我又得出远门、散散心。”

白霞眼睛瞪得老大,紧张:“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不会永远都不回来了吧?” 林吉若有所思,神情忧郁地点点头:“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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