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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没力气,男孩则是毫无章法。
【急死人了,能不能行啊,再耽误下去我爹他们该走了啊。】
“褚兄,可否带我在院中逛逛?”
梁远望忽然提高音量,审视地看着褚钰。
难道是褚钰绑架了乖女?可如果是他,为什么让自己来小杏胡同找他,又为什么愿意将他请进来?
褚钰被梁远望看得不自在,可还是温和应下:“好!”
得益于梁远望故意的大嗓门,梁欢雪听得一清二楚,掉下去的心又重新回到原处。
指望不上同一个地方的小屁孩,只能把希望寄托到梁远望身上。
【到柴房啊爹,你现在来柴房,我们父女俩立马就能见面了!】
外边的梁远望同时出声:“我想看看柴房。”
然而,到了柴房,空无一物!
梁远望的崩溃的情绪有一瞬的外泄,将将收回,便听旁边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和小姑娘嘚瑟的话语。
“绑我?你算哪根葱?要不是偷袭,你姑奶奶能给你撂倒,让你三天下不来床!呸!”
褚钰的脑海中空白了一瞬,也不知自家哪里来的孩子的声音,虽然这孩子说的话不怎么像个孩子。
他还在想,旁边的梁远望已经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自家的乖女正叉着腰,小脚还不忘给地上的人两脚。
顺着她踢的方向看去,褚时正捂着下体躺在地方,冷汗淋漓,说不出话。
梁远望忽然就悟了!
梁远望踹了褚时一脚:“绑我女儿,真是牲口。”
褚时打从记事起,他睚眦必报,小心眼,谁欺负他他就要一百倍一千倍地还回去,唯一在乎的人,也就这个相貌一样的哥哥。
褚钰此刻也是震惊不已,他转头看着褚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真的绑架了这几个孩子?”
褚时忽然挺直身躯,不卑不亢:“是我又怎么样,我最见不惯你这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
他眼中乍现狠光:“我们是一母同胞,我们就应该一起烂在污泥里,凭什么你善良被人称赞,而我就要活在别人嫌弃的眼光里?”
“我就是要让你住的地方染上污点,让你每天回想起自己住的地方曾经有孩子被藏家姑娘,让你没日没夜活在愧疚里。”
褚钰的脸几乎已经扭成一团,痛苦让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将每一个字音都咬得极其清晰。
沈月芙与卫柔刚好走来,正好听见褚时的发言。
沈月芙皱眉,只觉得哪里不对。
听褚时的话,兄弟两人应该是矛盾极深,可矛盾那么深的人,为什么能相安无事相处到如今?
沈月芙没见过过于复杂的人心,猜不透褚时的目的,卫柔却看得明白。
梁欢雪同样明白。
【不就是想把自己哥哥摘出去吗?可是你哥哥愿意吗?】
梁欢雪皱眉,搂住梁远望的脖子不撒手。
梁远望轻拍着梁欢雪的肩膀以示安慰。
褚钰忽然掀开衣袍跪倒在梁远望面前。
“舍弟无状,作出此等令人寒心之举,是在下管教无方,可今年舍弟初初及冠,正是男儿壮志凌云之时,希望梁兄能够网开一面,放舍弟一马。”
褚钰声泪俱下,孱弱的身躯仿佛压了千斤巨石。
褚时瞳孔缩小,兄长羸弱的身躯映在他的眼中,却又是那么伟岸。
第222章 十拿九稳
他们面前失去父女,是长他几分钟的兄长一手将他拉扯大,他怎么能让兄长如此为自己屈膝。
“是我,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与兄长无关。”
褚时掀开褚钰,跪到梁远望的脚下。
“拐带城中孩子,全是我一人的主意,与我兄长无关,你要打要杀,只管冲着我来。我褚时一人做事一人当。”
褚钰还要说话,褚时故而怒吼一声。
“够了,你还要护我到何时?你已经护了我十多年了,还不够吗?褚钰,今天,你就让我自己承担自己的错误,好吗?”
褚钰嘴唇颤抖,眸中泪花闪烁。
梁远望并未将褚时犯的错归到褚钰身上。
“褚兄,你我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我清楚,你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你弟弟绑架孩童,这是大罪,你想替他承担罪责,是想他继续犯错吗?”
褚钰的嘴唇颤抖,好半天没说出话。
梁欢雪奶声奶气道:“他其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替他顶罪,无异于助长他的气焰。”
所有人都在劝褚钰别犯傻,只有褚时,好像在世界之外。
他却热泪盈眶。
对,就像这样,所有人的目光都应该在兄长身上,兄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兄长值得这世界上所有的好。
“哥,我拐带孩子,罪不容诛,我甘愿认罚,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好好地活下去。”
褚时哭着跪倒在褚钰脚边:“你不要放弃自己了,大夫说了,你的病还有得治,求求你,好好治病,不要放弃自己。”
说着,褚时擦干眼泪,正对着卫柔低眉:“我认得你,你是城主夫人,我愿意服诛,只求别让我兄长卷入到这件事中。”
正当时,梁卫疆带着一堆人马冲进来,不虞看见爹娘和妹妹。
梁卫疆顿时明白,自己没找错。
“小妹。”
梁卫疆又惊又喜。
梁欢雪从老爹怀里挣脱出来,扑进梁卫疆怀中。
如今的梁卫疆十四岁,个头已经比同龄人高出一截,加上操练三年,身体紧实有力,轻松就将梁欢雪抱起来。
旁边一直没出声的男孩终于开口。
“哇,小雪妹妹,你家人好多啊?”他歪歪头,“可是我爹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一直没开口的妹妹白了他一眼:“你带着我离家出走,爹找到你肯定打断你的腿。”
众人这才注意到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女孩。
卫柔问:“既然知道是离家出走,为什么还跟出来。”
女孩吧唧嘴两下:“哥哥说给我买糖葫芦吃。”
女孩跟梁欢雪差不多大,从小爱吃甜的,长了一口蛀牙,家里便严加管控。
可越是管控她越爱,这不,只是一串糖葫芦就能将她带出来。
加上年纪小,并不觉得为了一串糖葫芦有什么丢人的。
卫柔扶额,她认识这兄妹俩,自然知道一家的臭小子肯定给这男孩说了什么。
她暗暗咬牙。
梁卫疆着人将褚时带走,褚钰跟着走到门口。
褚时头也不回,大喊:“哥,等我,等我回来,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地。”
褚时话音刚落,褚钰蓦然吐出一口鲜血。
“褚兄,你没事吧?”梁远望围上去。
“没事,小毛病。”褚钰歉疚笑笑,“是舍弟对不起你,苏兄,你如果觉得不舒坦,想出气,尽管朝着我来。”
他的目光向褚钰离开的方向看去,忽而苦笑一声。
“我这胞弟,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他哪是为了绑架,他是为了我的病。”
梁欢雪看看褚钰,又看看老爹,哼唧两声,表示要回家。
事关梁欢雪,梁远望想也不想,带着家人就走。
褚钰想着事情,一头就朝墙撞去。
梁欢雪挡在褚钰与墙之间,撇撇嘴:“你寻死,对得起他吗?”
面前的小姑娘唇瓣张张合合,褚钰却无比确认,刚刚小姑娘说的第二句话,绝对不是嚷嚷出来的。
那他是听到什么?
梁欢雪伸手在褚钰面前晃了晃。
【不会是傻了吧?】
心里疑惑两句,面上却是乖乖巧巧:“哥哥,你没事吧?”
褚钰回过神来,摇摇头,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没事,你怎么回来了?”
“哥哥想不想治病啊?”梁欢雪天真地仰头。
【一定想得吧,这年头,谁不想治病啊。】
又一次听到那奇奇怪怪的声音,褚钰已经基本确定,那就是梁欢雪的心声。
他点点头:“想。”
梁欢雪笑得更贴心了:“我有办法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