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 2）

她转身回到屋里，吹灭了桌上的油灯，悄然关上房门，跟着沈月芙回到了房间。

“娘只怕是又要一夜不睡了吧？”梁远望见她们母女回来，担忧地说了一句。

“已经睡下了。也不知道雪儿用了什么招，我看她睡得挺香的。你也就别挂念着呢，赶紧睡吧。”沈月芙笑道。

梁远望一听，不由将雪儿抱起来转了两圈，“我们雪儿就是有本事。”

梁欢雪一脸傲娇，“那可不！”

一家人开开心心睡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梁家人除了刘春花都起来了，各自忙碌着准备祭祀要用的东西。

梁老太也在厨房里忙活，要做梁首年最喜欢吃的几个菜。

“娘，你可别累着，还是我来吧！”年华月想着她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的，生怕她一会儿晕过去了。

结果却发现她红光满面，没有半点憔悴的样子。

“你去忙别的吧，这里有我就行了。这几样菜虽说都是他爱吃的，但也得是我做的，他才能喜欢。”梁老太昨晚做了一夜美梦，心情好得不行。

她已经在梦里和梁首年约定好了，让他在奈何桥上等着，他们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娘这是咋了？我瞧着咋有些不对劲？”年华月被她这状态给吓到了。

从前到了这时候，梁老太怎么看怎么蔫吧，今儿个却跟换了个人一样。

“我都听着了。别担心，我没事儿，就是想开了！人生短短几十年，就得开心活着。他也一定想让我开心活着。”梁老太听到了年华月的话，笑着回了一句。

“娘，你能这样想挺好的。爹他肯定也不想看到你难过。等你开开心心过完这辈子，下辈子还能见着他呢！”王喜芬本来也在担心，但听到她这么说以后，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沈月芙一把将四处乱窜的梁欢雪抱在怀里，在她耳边问道：“你到底对你奶做了什么？”

梁欢雪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娘，我啥也没做呀！”

就只是给了她一颗毒蘑菇而已。

这话要是说出来，她娘肯定得狠狠揍她一顿。

“你要是什么都没做，你奶咋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变化？”沈月芙不信。

梁欢雪咧开嘴，“难道不是因为有了我？我奶太喜欢我了，就没那么想我爷了。”

沈月芙伸手在她脑袋上戳了一下，“你倒是会想。什么人在你奶心里也不可能会比过你爷的位置。”

梁欢雪吐了吐舌头，“是啊是啊，什么人都比不过我爷。娘，我问你，我奶这样不好吗？”

沈月芙都被自己女儿给问懵了，“咋会不好呢？”

“那不就结了？只要好就行了，问那么多做什么？”梁欢雪哼哼两声。

沈月芙彻底服了自己这鬼灵精的女儿，将她放回到地上，没有再说什么。

说得对啊，好就行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第49章 痛心疾首

到了出发的时候，刘春花才起来。

她空着手就要往外走，被梁远山硬塞了一篮子纸钱在怀里。

刘春花觉得晦气，不想拿。

见梁欢雪也空着手，于是就将篮子塞到了梁欢雪手上，“雪儿，我手疼，你拿着。”

沈月芙见她欺负自己女儿，也没说什么，伸手想要将篮子拿到自己身上。

“娘，就让我拿着吧。”梁欢雪不觉得这篮子有多重，也不觉得里头的纸钱晦气，拎着就往前走。

梁文轩特意赶回来，还带来了梁家霖和梁家星买的祭祀用品。

“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不回来。连和阳都回了。那乡试他们又考不上，也不知道花那么多钱供他们做什么！”刘春花见梁家霖和梁家星没回来，又在一旁阴阳怪气。

王喜芬想要和她理论，但被年华月拽住了。

嘴里还劝道：“二弟妹，别冲动。她想说就让她说去，没人搭理她，她也就觉得没趣儿了。你越是和她吵，她越是没完。”

“倒是会说大话，等考上了再说吧！”刘春花那耳朵也真是尖，妯娌俩咬耳朵的话也被她给听去了。

还一副不屑的样子。

年华月和王喜芬干脆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队伍前头。

棚子就搭在后山上，离梁家不算太远，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梁老太看着棚子里放置的牌位，眼圈微红。

但嘴角依旧有笑容。

“雪儿，快过来！”她喊了梁欢雪一声。

梁欢雪挎着篮子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差点摔了。

梁老太一把将她抓住，又将倾斜的篮子扶正，“小心着点！”

她知道这篮子原本是梁远山给刘春花的，结果却被刘春花强行塞到了梁欢雪手上。

真是懒到了一定的境界，连这样的小事都不愿意做。

梁老太看着梁欢雪胳膊上的勒痕，心疼不已。

“下回她要是再给你手上塞什么，你可别接过来了。”

“银子也不要？”

梁老太被她这反问给逗笑了，“银子当然得要了。但你也得有本事从她手里拿银子才行。”

说到银子，梁欢雪蓦地想起了被刘春花藏在衣柜里的钱袋。

她已经知道了那银子的来历，就等着一个契机，将真相说出来了。

祭祀的准备很快就做好了，与往年阴云密布的情形不同，今年因为梁老太脸上的笑容，气氛轻松了不少。

很快，祭奠就结束了。

众人离开，只留梁老太一人在棚子里，与自己的相公叙旧。

“雪儿，你也留下吧。”

梁欢雪正打算在路上采些野菜回去喂鸡，就听到梁老太喊了她一声。

她转身回到棚子里，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梁老太身边。

过了半晌，梁老太才开口说道：“雪儿，谢谢你。”

“奶，你咋跟我说谢呢？”梁欢雪看着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任谁看了都会喜欢。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能见着他，不能和他说那么多话。”梁老太说话的时候，忽然有一阵微风吹过来。

就好像是人温柔的手一样，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奶，你应该知道，那是……”

假的，是吃了蘑菇之后产生的幻觉，并不是真的看到了。

梁欢雪觉得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太过残忍。

她想要说得委婉一些。

但梁老太却却笑了笑，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知道那是假的。但对我来说，就是真的。”

梁欢雪一怔。

原来她奶很清楚那是假的。

但就算是假的又怎么样呢？

只要骗过了自己就行了。

“奶，那蘑菇有毒的，只能吃这一次。”梁欢雪担心她奶还会想要吃那蘑菇。

但梁老太却说道：“放心，我只需要骗自己这一回。一回就够了。”

她从来都不是个贪心的人。

对她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梁欢雪依偎在她的怀里，陪着她一直待到了日落时分，才往屋里走。

回到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奶和雪儿回来了！”梁家阳正打算去把二人喊回来，远远就瞧见她们走回来了，忙和家里人说了声。

碗筷很快就摆好了。

梁老太带着梁欢雪去洗手，还没坐下，刘春花已经拿起了筷子。

梁家阳看不过，轻轻扯了扯他娘的衣袖，“娘，奶还没动筷子呢！”

“要不是为了等她们，早就开饭了。我都快饿死了！”刘春花嘴上这么说，还是乖乖将筷子放下了。

梁老太夹了一块肉到梁欢雪碗里，又给梁家阳夹了一块，问道：“在书院过得可好？要是缺钱可一定要给奶说。你看你都瘦成啥样了！”

“奶，我……”梁家阳想说他不缺钱，但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到桌子下头有人踩了他一脚。

他旁边坐着的是他娘，所以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踩了他。

“娘，那书院里日子有多苦，你可是知道的。和阳又是个闷葫芦，啥事都憋在心里不说，你看看，这都快瘦得没人样儿了！”

刘春花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二婶，卫疆哥之前抓到的熊瞎子，不是卖了有百来两吗？你只给我奶给了六十两吧？剩下的不都在你那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