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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食肆也有这道菜, 有人还会打包回家, 懒得做饭了就配主食凑合一顿。

肉松分两种, 鱼肉松和猪肉松,鱼肉的比猪肉便宜, 也封在罐子里。

一斤肉能出二两肉松,岳掌柜各要了五斤, 为了炒肉松,光是柴火就用掉不少,亏得有大奎每天溜过来,各种见缝插针地出力。

秦夏都觉得应该给他付一份工钱。

还有当初给虞九阙配过的汤料包,行路急时甚至不用煮,热水一冲就能喝。

一包一锅,统共准备了五十包。

那些个从岳氏商行买来的干海菜,转了一圈又回去了。

岳掌柜觉得亏,但也没办法。

有了挣钱的机会,秦夏不忘牵线,让猎户燕巍送来一批风干野鸡和风干兔,连带从村子里收的各类野菜干子,全部卖给商队。

岳氏商行本来不乐意要这个,韦夕他们这群小子也不爱吃。

“牙碜,发苦。”

秦夏教他们先用热水烫,再拌上辣油和醋,一口下去,开胃爽口。

“你们不是还买了香干?也能一起拌。再者不是还有煮汤的料包,到时候也往里丢上一把,路上不吃菜不成,容易长口疮。”

为了这么一道拌野菜,他额外搭售了两小坛子自制辣油。

最后算一算,这一单路菜他到手三十多两银子。

秦夏叫来店里伙计,都发了一串五百文的赏钱。

路菜这事是食肆之外的工作,人家出了力,他不能让人白干,不然便是寒了人心。

“秦掌柜,又出来遛鹅?”

这天,秦夏领着大福,走在从食堂回食肆的路上。

做吃食生意的,比起寒冬,更怕炎夏。

食材稍不留神就要放坏,吃坏了食客的肚子岂不坏了大事。

尤其是食堂做的是学子生员们的生意,一锅菜若是坏的,顷刻能放倒一片人。

秦夏每日都去食堂转一圈,为的是提点此事。

“东西若不好了就丢掉,不必替我省银子。你们也莫要贪便宜带回家吃,省的那几个铜子,回头还不够抓药。”

又让他们在每日猪肉、鸡肉等送来时就吊去井里,一概米面等全都放在阴凉地,每日淘米和面前检查一下是否生虫。

交代完后离开,大福巴巴地跟在身边,一人一鹅成了街上一景。

现在但凡白日留它在家,它就能扯着脖子叫一天,烦得邻居们抱怨连连。

秦夏怀疑这是一种“分离焦虑”,干脆出门时就带着它出来,也许等它发现即使离开家,四处也找不到虞九阙后,这毛病就好了。

出门后为了防止它走丢,或是被人拎走炖了,秦夏特地找银匠给它打了个小巧的银锁,用虞九阙以前编的脖圈,挂在它脖子上。

银锁正面镌一个“福”字,反面写着“秦记食肆”,下面还坠了一个小小的铃铛。

大福戴上以后,瞬间成了整个齐南县最后排面的鹅。

有面熟的食客路过,看见它就咧嘴停步,上来逗弄。

大福却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只喜欢哥儿和姐儿摸,除了秦夏之外的汉子,一个不留神就会容易被它叨□□,就连食肆里的伙计都不行。

眼看那食客要伸手,秦夏赶紧拦。

听了缘由,三两路人悻悻收手,同时依旧觉得稀罕。

“你家这鹅聪明,听说还抓过贼。”

“养这么个毛畜牲倒也挺好,有灵性还长寿。”

也有人问这么聪明的鹅是从何处得的。

“家禽市随手买的,当初还是个病雏,差点养不活。”

看客咂咂嘴。

“这都是缘分,兴许它上辈子是个人,这辈子来报恩。”

秦夏听着笑笑。

甭管报恩还是讨债,大福在他眼里都是家中的一员,好吃好喝给着,平日里能相伴解个闷足矣。

说话间,大福瞅准了一个过路的年轻哥儿。

他往人跟前凑,把人吓了一跳,待看清这只鹅的脖子上还挂着银锁,哥儿笑眯眯,扯着同路的人一起蹲下来和它玩儿,还扯路边石头缝里的嫩草喂它。

大福起初热络,没两下就失了兴趣,弃了嫩草叶子,转身寻找秦夏。

秦夏吹了声口哨把它叫了回来,等那哥儿走后他才低头小声道:“成天认错人,你这一对儿绿豆眼睛不太好使。”

大福“嘎嘎”两声,分外不服,压根懒得理他。

等忙完中午这一阵,甘源斋的伙计来传话,说是他们掌柜请秦夏过去。

“我们家小姐想看大福了,秦掌柜要是方便,能否带着大福一起去?”

秦夏当然无有不应。

到了甘源斋,兴圆带着大福去玩了。

崔娆不在,只有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跟着兴圆,看着她别弄湿了裙衫。

“大福,快来,我给你买了小鱼和小虾!”

大福认识兴圆,像是能听懂人话,扇着翅膀飞奔到大木盆旁,跳进去开吃自助餐。

“到这边阴凉地坐。”

这个时辰点心铺子也没什么生意,兴奕铭在甘源斋的后院回廊檐下摆了一方茶桌。

“尝尝这个,正儿八经的金骏眉,我从我家老爷子那儿顺的。”

秦夏尝了尝,入口甘爽。

“虽然不太懂,但喝得出是好茶。”

兴奕铭笑道:“茶这东西,好喝就行了,没那么多讲究。”

一盏茶少了两口,两人说起正事。

先前虞九阙离开的风波暂了,秦夏就和兴奕铭谈定了奶糖生意。

秦夏没有那么多时间花费在做糖上,也不想再为此辟个地方,养两个伙计专门干这事,遂把方子直接给了兴奕铭,自己拿三成分利。

到如今,奶糖在甘源斋卖了有些日子,每日做出来的,当天都能卖空。

兴奕铭听了秦夏的建议,在奶糖外面包上各色糖纸,花花绿绿,煞是好看。

“现在有人专门买匣子装奶糖去送礼,于是便觉得一种糖实在太少。”

闻弦歌知雅意。

秦夏立刻明白了兴奕铭的意思,“兴掌柜想多卖几样糖?”

两人关系摆在这里,说话不用藏着掖着。

兴奕铭指了指铺子的方向。

“甘源斋空不出卖糖的地方,两样混在一起,显得杂乱,我倾向于再开一家新铺子,专卖各色糖果子。”

他看向秦夏,“秦老弟,有没有兴趣一起?”

原是要招徕自己合伙。

秦夏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到面前,磕了几个后道:“兴掌柜打算把铺子开在哪里?”

齐南县不少糖果子铺,但现下市面上糖的样式少,大多脱胎自饴糖,无非是能做成各种形状。

再者有糖瓜、芝麻酥糖、松子酥糖、花生酥糖等,寥寥数种,换汤不换药。

因此卖糖的铺子,大多主要兼卖各种糖渍、糖缠果脯。

秦夏想了想,除了奶糖,他会做薄荷糖、酸梅糖、牛轧糖。

除了这些,若是巧用生粉,应当还能制出各色果子软糖。

前面还好说,其中软糖秦夏没有真的上手试过,论起来,工序肯定比别的要复杂不少。

兴奕铭是老道的生意人,既能和秦夏开口,说明早就胸有成竹。

“开在板桥街,我看好一个临街的铺面,很小,支起窗子就能卖货。你若是能琢磨出七八种糖,再配几样果脯,这铺子就能开起来。到时咱们定做两样匣子,一样五种拼,一样八种拼。”

秦夏细想来,觉得这是个路子。

兴奕铭说的那种铺面,其实是街市上最常见的,临街的一长溜,铺子有多长,柜台就打多长,中间只够一个人转身。

后面是高高的架子,卖什么就摆满什么,只要不是寒冬腊月,铺子的三面窗齐开,做什么营生,一目了然。

租子也便宜,哪怕在板桥街,一个月不过几两银子。

于是他把自己觉得可以做的糖果样式讲了一遍,兴奕铭登时坐不住了。

“我就知道你有的是主意。”

他现在想不到和吃的东西有关的,什么是秦夏不会的。

怕是上天把天上的龙肉打下来,秦夏也能做出一份珍馐,还能给你说个典故。

两人暂且商定,兴奕铭出人,秦夏出方子,铺面租子对半出,挣的钱五五分成。

其中兴奕铭最感兴趣的,无疑是软糖。

因为除了绞丝糖外,包括奶糖在内,市售的各种糖放久了是硬邦邦的,秦夏描述地那种弹牙口感的糖果子,兴奕铭简直想象不出来。

“小老弟,你要是能把这个做出来,咱们的生意何止区区一个县城?”

到时候大批生产,卖给那些商行,销往南北……

兴奕铭兴奋地直搓手,感觉银子正排着队要往他俩口袋里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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