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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奕儿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血,他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婉儿,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前不久刚送走你爸爸,你弟弟现在也要离我而去,我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老天爷今生要这么对待我。”

乔婉上前,将其搀扶起来,道:“阿姨,奕儿是为了救心上人,才遭此横祸。”

“这位是奕儿从小就放在心里的司先生。”她将话题转到司沐辰身上,意有所指道:“昨天他遭遇绑架,劫匪狮子大开口要一亿现金,奕儿连夜赶过去救人,碰见撞见劫匪头子非礼司先生,头脑冲动下,不惜暴露行踪也要英雄救美,这才不幸丧命的。”

听完整个过程,乔母眼眶发红,接连落下泪来。

她盯着司沐辰的脸看了半晌,用力将其拉出跑车,自己则是抱着儿子的尸体泣不成声。

“奕儿,你为什么能这么狠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边哭泣,边拍打乔奕胸膛,像是要把全部悲伤宣泄出来,“你爸爸已经不在了,你这一走,让我和婉儿往后怎么生活?”

司沐辰很是愧疚,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巾,递到她面前,“伯母,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乔婉冷眼看着这一幕,在凑近乔母时装成关切的模样:“是啊,你要保重身体,奕儿在地下才能安息。”

越是劝说,乔母脸上的泪痕越多。

哭得累了,她擦去眼泪,勉强牵出一抹笑,道:“让你们这些小辈看笑话了,刚刚我都没来得及问,事发时报警了吗?警察抓住劫匪了吗?”

开车回来的路上,警察打来电话,说是等他们赶到时,废弃工厂早已人去楼空,现场的收尾工作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能证明劫匪身份的物品。

陆眠实话实说道:“我们逃出来后就报了警,现场线索太少,警察还没能把劫匪绳之以法。”

瞥见乔母愈发难看的神色,司沐辰连忙补充道:“我们见过劫匪,或多或少能描述出他的长相,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凶手抓拿归案。”

乔母神情哀伤地嗯了一声,客气地将两人请出乔家。

忙活一晚,陆眠又困又饿,只能先把其他事暂时放下,带着司沐辰去吃早饭。吃完早饭,他打车送人回家,担心会被司父司母发现恋情,便让司机在附近停下。

下车后,他拉着青年手掌,脸上满是依依不舍。

“忙活一晚上,你现在肯定很累,快回去吧。”司沐辰上前一步,主动将他抱进怀里,劝到。

陆眠下巴贴着他肩膀,道:“相聚时间总是很短,沐辰,我什么时候才能以男朋友的身份正大光明去你家拜访?经历过昨晚的绑架,我越来越害怕你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离我而去,这个念头出现的毫无缘由,却像是源自于我灵魂深处的恐惧。”

感受到男人的在乎,司沐辰心里发甜,侧过头在他左脸落下一吻,道:“既然这么不安,要不要现在陪我上楼?”

陆眠没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问道:“上楼干嘛?”

“见家长。”司沐辰言辞直白:“我们谈了这么长时间的恋爱,也该更进一步了。”

看出男人眼中的担忧和期待,他补充道:“阿眠,经过这半年多的药物治疗,我爸妈的病情已经相对稳定下来了,这个时候坦白,再适合不过,我不想让你委屈自己。”

“我只是……不敢赌。”

陆眠紧紧环着他腰身,手指微颤,道:“我追求你半年多,好不容易才等到两情相悦,横亘在你和这具身体间的仇恨也被全数弥补,我不想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司沐辰有些无奈。

他有时候觉得陆眠性格热烈奔放,遇到喜欢的人会主动出击,百倍千倍地付出奉献;有时候又觉得陆眠畏缩不前,明明所有困难都被提前消除,可在即将面对时,还是内心纠结、停滞不前。

他把双臂挂在陆眠后颈,低声询问道:“你不去试试,又怎会知道是破坏还是成全。”

陆眠犹豫片刻,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具身体在司父司母心里应是品行低劣的形象,本就厌恶至极,若是他再衣冠不整地出现在二老面前大放厥词,说要跟沐辰去国外结婚,铁定会被扫地出门。

再严重点,甚至会被老丈人打破相。

他现在应该先回家休整,挑个黄道吉日,穿戴整齐,拿着所有资产去求婚,当着二老的面把所有资产都转移到沐辰名下,最后再发下毒誓言明会一生一世对沐辰好。

打定主意后,他在青年头上揉了一把,道:“我身上全是血,贸然拜访会吓到伯父伯母,还是等改天吧。”

司沐辰也不强求,松开手臂,又在他右脸亲了一下,哄道:“快回家吧,我们等会儿用手机联系。”

说完这句话,青年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停留。

陆眠眼疾手快地勾住司沐辰腰身,将人拉回怀里,唇凑了上去。

这个吻漫长又缠绵。

他捧着他的脸,吮他红肿的唇,啄他精致的眉眼,滚烫的呼吸落在他脖颈上,忽远忽近,随着时间拉长气氛越发焦灼。

忽然,不远处传来东西滚落在地的声音,陆眠稍稍离开他的唇,偏头看去,只见拐角处站着一个中年妇女,身穿灰色羊绒外套,漆黑的头发富有光泽,脸上的妆容精致美丽。

她虽然不再年轻,还曾被病痛折磨,但一向保养得当,多年养尊处优下来,面容依旧明艳动人。

骤然撞破儿子恋情,她呆愣地站在原地,手掌捂在唇上,似是想极力压下梗在喉咙里的尖叫。在她脚边,横七竖八着一个菜篮,滚落一地的水果蔬菜。

注意到两人目光,她艰难走近,指着陆眠,颤颤巍巍地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辰辰,实话告诉妈,是不是他逼你的?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种人?”

猝不及防间被家长抓包恋情,司沐辰有些无措。

见母亲情绪虽然激动,却并未有发病迹象,他暗暗松了口气,语气认真道:“妈,阿眠没有逼我,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你是不是忘了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了?”

原主做的那些混账事无可辩解,只能从其他方面劝服。

司沐辰将手指严丝合缝插进陆眠手掌,与其十指交扣,道:“没有忘。我跟你一样,对之前的陆眠恨之入骨,可……阿眠现在已经改了,无论是性格,还是秉性都跟之前的陆眠截然不同,妈,我相信只要跟现在的他相处久了,你和爸都会喜欢上他的。”

司母皱紧眉头,“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见不得青年为难,陆眠插进两人中间,认真道:“阿姨,我和沐辰是真心相爱的,你们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们签订合同,从今往后,我要是敢对沐辰生出丝毫异心,自愿净身出户,名下所有财产都归沐辰所有。”

司母听得表情复杂。

面对让自家公司破产负债、让伴侣瘫痪在床、让儿子从娇生惯养小少爷变成艰难养家小可怜的罪魁祸首,她很难给出好脸色。

然而,在罪魁祸首变成儿子男朋友后,怀揣着对儿子的爱,她也不能太过冷待。

活过半生,看尽人情冷暖,她知道做出改变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自私自利的混球不可能突然变好,除非有利可图。

她把儿子扯到自己身边,警惕地看着陆眠,道:“你是不是欠下了巨额债务?”

陆眠被问得头脑发懵,实话实说道:“没有。”

司母又道:“那你们家是破产了?”

陆眠道:“没有。”

司母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道:“你不会是在外面乱搞染了脏病,特意来报复我家辰辰吧?”

“……”

合着是被丈母娘怀疑居心不良了。

陆眠拿出手机,点开存款,举到她面前。

“这是我的存款。”

看到司母脸上的震惊呆滞,他又调出公司盈利界面,大方展示给她。

“这是我家公司近三个月来的盈利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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