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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跺了跺脚,娇嗔地瞪了陆眠一眼,嘟囔道:“哎呀,陆哥哥,你真是越长大越无趣,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好玩了!”

从司机的视角来看,后座的乔婉长相甜美、性格活泼,与冲动暴躁的陆眠再相配不过。

想到陆家对乔婉的亲热态度,他抽出一半注意力给后座上的两人,乐呵呵劝道:“乔小姐,你就别逗我家少爷了,他刚喝完酒,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乔婉听话地不再搭理陆眠,小声抱怨:“司机叔叔,国内这些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陆哥哥变化好大,我都快认不出他了。”

司机露出善意的笑容,“人都是会变的,你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才五六岁,都过去将近二十年了,我家少爷变成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

陆眠看似在闭目养神,耳朵却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丝不落。

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这位乔小姐是原主二十年来都不曾联系的儿时玩伴,甫一回国,就让原主全家在深夜上门拜访,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到处都透着诡异。

刚穿进这具身体,多说多错,他只能装作微醺状态,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汽车一路疾驰,来到一座奢靡华丽的贵族庄园。

整座庄园灯火通明,暖色灯光映出白木栅栏、褐红色尖耸屋顶、青绿草木,以及精细古朴的壁画,这里处处都透着雍容典雅,可屋檐上挂着的白布却昭示着不详气息。

乔家有人去世了,怪不得会让人在晚上吊唁。

陆眠跟在乔婉身后,缓步走进庄园,到达灵堂时隐约能听到些许哭声。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女孩一眼,对方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容,好似去世的并非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陆哥哥,伯父伯母现在在灵堂里,你要进去吗?”察觉到他的目光,乔婉脚步一顿,偏过头来,询问道。

陆眠反问:“你不进去吗?”

乔婉眼底掠过一抹冷意,语气却很是温和:“我就不进去了,那位生前就对我厌恶至极,我就不进去碍他的眼了。”

话已至此,陆眠不再追问,转身进入灵堂。

还未来得及看清屋内情状,一对中年夫妻就迎上前来,对着他嘘寒问暖。应付完原主父母,他看向摆放在灵堂上的黑白照片,死者是个中年男性,看起来五十岁出头,眉眼间肖似乔婉。

此人应该是乔婉的父亲。

陆母环视一圈,没找到想见的人,遂撞了撞儿子胳膊,道:“阿眠,怎么不见婉婉啊?她不是去接你了吗?”

陆眠实话实说道:“她把我送到灵堂门口,就离开了。”

陆母与陆父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然于心的情绪,“唉,她爸当初那样对她,她不想进来吊唁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两人的表情太过耐人寻味,陆眠心中升起一丝好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

陆母抿了抿唇,讲述起乔家的往事来。

乔父乔母是经由朋友介绍认识的,很是门当户对,交往不到一年就领了结婚证,乔婉刚出生的时候,乔父出轨了年轻漂亮的女秘书,此后就对妻子不闻不问。

女秘书怀孕后,乔父带着她登堂入室,乔母不堪受辱跳楼自杀。

一年后,女秘书生出个白白胖胖的男婴,乔婉便成了多余的存在,五岁时被乔父送到国外,直到半个月前才被允许回国。

难怪乔婉不愿意进灵堂,没把灵堂拆了都算她孝心十足。

听完这桩旧事,陆眠颇为认同女孩的行为处事,连带着吊唁也很不走心。

为乔父上完香,他刚想同父母告别,却被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叫住,“陆哥,你来了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我本来还打算明天约你在老地方见面呢。”

陆眠转过身,顺着他的话答道:“看你在忙着招呼客人,我就没好意思打扰你。”

“他们哪有你重要啊。”

乔奕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上前几步,给了陆眠一个熊抱。

陆眠鲜少与陌生人近距离接触,身体下意识绷直。

又一次感受到陆眠的僵硬,乔奕无奈地拍拍他肩膀,道:“陆哥,都抱过多少次了,身体怎么还是这么僵硬啊,你就应该多跟我抱抱,好好适应适应。”

陆眠推开他,道:“不需要适应,我们之间也没有拥抱的需求。”

乔奕流露出伤心的表情:“不跟我抱,你还想跟谁抱啊?”

“当然是跟我老婆抱了。”

乔奕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你跟林锦领证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陆父陆母被林锦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两个月,早已在心里将他认定成儿媳妇,听到这番话,两人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陆眠身上,眼中饱含询问之意。

陆眠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跟父母说起这件事,便借此机会坦白道:“不是林锦,我跟他已经和平分手了。”

陆母有些着急:“是小锦惹你生气了?阿眠,小锦现在才十九岁,正是不成熟的时候,做错事也算情有可原,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像小锦这么孝顺、乖巧的男朋友,可一点也不好找啊。”

先前林锦朝夕不离的照顾陪伴,让陆家父母对其极有好感,陆眠不能说出分手的真正原因,便找了个似是而非的借口。

“我们之间没有感情,继续发展对谁都没有好处。”

乔奕挠挠头,大惑不解:“前两天你们还蜜里调油的,怎么突然就没有感情了?陆哥,你不会是在跟林锦闹别扭吧?”

陆父陆母也期待地看着儿子,想要听到肯定的回答。

陆眠斩钉截铁道:“不是闹别扭,我们已经和平分手,并且永远也没有复合的可能了。”

即便再不甘,陆父陆母也只能歇下心,尊重儿子的决定。

简单寒暄几句,陆眠带着父母离开乔家,回了陆家。

刚穿进这具身体,就又是去剧组接人,又是去乔家吊唁,麻烦事一大堆,他累得不行,简单冲了个澡,连被子都来不及盖,就沉入了梦乡。

清晨,薄光穿透云层,洒下第一道光。

陆眠从睡梦中苏醒,只觉喉咙灼热,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在喉咙里,吞咽的动作都疼痛难忍。

他探向额头,触手高热。

已至深秋,正是夜凉如水的时候,只是一晚上没盖被子,竟是引得这具身体高烧发热。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润了润嗓子,而后拿起手机,发现范家梁在十一点钟给他发了条消息:你眼光不错,司沐辰试镜过了。

陆眠精神一振,拨给他一个电话。

等了大约半分钟,对方才接起电话,“你不会是刚睡醒吧?”

陆眠嗯了一声,道:“你不是下午两点才有空吗?怎么上午就试完镜了?”

搁置五年的剧即将开拍,范家梁语气很是欢喜,“我下午有事,就把时间改到上午了,阿眠,司沐辰天生就是吃娱乐圈这口饭的,看起来冷冰冰的,一旦入戏就能把角色演得入木三分,我可真是捡到宝了。”

陆眠与有荣焉:“我就说他是个合适人选吧。”

又闲聊几句,他挂断电话,点进微信聊天框,本想给司沐辰发个消息,却突然想起对方早在两个月前就把原主拉黑了。

他敲了敲胀痛的脑袋,责怪自己昨晚忘了件最重要的事——让司沐辰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正这么想着,微信弹出条最新消息,发出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司沐辰:你有空吗,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对方把他拉出黑名单了!陆眠精神一振,忙回复道:有空,需要我去接你吗?

司沐辰:不需要,这是餐厅地址。

晚上六点,我在207包厢等你。

陆眠点进青年发来的位置,发现这家餐厅离他的居住地有些距离,开车需要两个小时,现在是下午一点,再除去他收拾打扮的时间,已经有点紧迫了。

他找到医药箱,简单吃了点退烧药,把剩余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挑选衣服上。

试了有三五十件衣服,才挑出件顺眼的黑色西装,他刚要出门赴约,楼下传来陆母的声音:“阿眠,婉婉来找你了,快点下楼,别让她久等。”

昨晚不是刚见过吗?这时候又来找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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