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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离开卧房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时辰。陆眠连午饭也没吃,率先回房找司沐辰,还未走至卧房,远远看见屋门大开,他心脏没来由发紧,忙不迭进入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屋内一片凌乱,桌椅板凳散落一地,明显有打斗痕迹。

陆眠心下一沉,试探性喊了一声,“阿辰?”

无人回应,也无人现形。

想起另一个阿眠所言,下契双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被下契者按下专属标记,下契者能立即出现在被下契者身旁。

他撩开衣襟,按下胸前六芒星标记,标记微微发亮,却始终无事发生。

鬼魂下契从未出过差错,看来……阿辰应该是被人困住行动,这才无法赶来。

陆眠拿出一张黄符,将三根长香点燃,白烟袅袅升起,逐渐弥散在空中。

他又将符纸点燃,手拿长香在房中四处走动,让烟雾充斥房间边角,口中念念有词,烟气逐渐凝成一股,向外飘去。

“这个方向……是城西。”

他随手抓过装着法器的包袱,手拿长香,骑马急匆匆向城西的方向走去。

在此期间,长香一直飘散白烟,陆眠循着烟雾方向追去,一直追到一座豪华气派的宅子,大门两侧各守着一名服饰统一的蓝衣少年,腰间配着一把桃木剑。

他向大门上方的牌匾看去,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司徒府”。

第049章 招摇撞骗假道士22

看到匾额的那个瞬间,陆眠沉下脸,下意识想到被李家请去捉鬼的几个司徒家道士。

司徒家只有他们曾和阿辰短时间接触过,还对鬼物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若说阿辰被抓与他们毫无关系,他一个字也不会信。

为了避免惹人关注,他解下缰绳,放走黄马,只身爬上高墙,探头向宅院里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演武场,服饰统一的道士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高台上站着一个须发尽白的老道,手拿拂尘,看起来仙风道骨,很是慈爱。

老道士轻咳一声,底下瞬间安静下来,“大师兄一不在,你们这群小滑头就开始偷懒,等阿俞回来,可得让他好好训练你们,让你们这些小鬼长长教训。”

小道士们哀嚎连连,纷纷出言求饶:

“师叔,我们知道错了,您千万不要告诉大师兄,他一生气,敏师姐就会罚我们绕东大街跑五十圈,我们累不累的倒是其次,主要是不想丢司徒家脸啊!”

“我们不偷懒了!好师叔,您老人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师父今天没来监督我们训练,肯定是天冷,懒得起来,您老倒是多学学他啊,该休息就休息,千万别累坏自己了!”

老道士并未跟他们插科打诨,只摸了摸胡须,道:“你们师父得到了好东西,当然没空来监督你们,他这几天应该会很忙,你们没事最好别去打扰他。

小道士们好奇凑上前,询问是什么好东西。

老道士笑而不答,只让他们好好训练。

听到这里,陆眠基本已经可以断定,老道士口中那个好东西说的是阿辰,毕竟灵鬼百年难得一遇,对道士来说是趋之若鹜的大补之物。

他轻手轻脚跳下墙,另外寻到一个偏僻墙角,眼见这片区域没人,动作迅速地翻进墙里。

岂料,刚落到地上,微一低头,正对上一双淡灰色眼眸。

小姑娘看起来不超过十岁,身穿粉色裙袄,生得玉雪可爱。她手握一串冰糖葫芦,趴伏在地,正和一朵大粉花说悄悄话。

她距离墙角很近,又有那朵大粉花做掩护,这才没被陆眠在第一时间发现。

“你是翻墙进来的,是敏姐姐说的坏人小偷吗?”小姑娘眨巴着圆眼,好奇道。

陆眠手指动了动,本想直接打晕,回避所有的暴露风险,可对上她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眸,又莫名下不去手,只能哄骗道:“我不是坏人,我叫陆眠,是你敏姐姐让我来找你的。”

小姑娘捧着下巴,问道:“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陆眠老实回道:“不知道,你敏姐姐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小姑娘警惕地看着陆眠,对他的言辞很是怀疑,“那敏姐姐为什么要让你来找我?”

“她和司徒俞离开这么久,怕你不开心,特意让我来哄你开心的。”陆眠从包袱里拿出一张黄符纸人,将其放进盛开的粉花里,一句咒语念出,纸人慢慢站起身,踩着花瓣跳了一个滑稽舞蹈。

见他同为道士,小姑娘的警惕心一扫而空,道:“哥哥,能不能教教我啊,我也想让小纸人跳舞!”

“我可以教你。”陆眠把纸人放到她手里,道:“那你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

小姑娘道:“什么忙?”

陆眠指了指身上衣服,为难道:“你敏姐姐让我留在你身边哄你开心,可我没穿你们司徒家校服,一旦被发现,就会被赶出去,也就没法逗你开心了……”

小姑娘心思纯良,当即站起身,向后院奔去,边跑边回头嘱咐道:“哥哥,我去给你拿校服,你在这儿呆着别动!”

陆眠连连答应。

不过一盏茶功夫,小姑娘抱着衣物匆匆赶来,因为跑的太快,呼吸很是沉重,满脸劫后余生,“呼,刚刚吓死我了,差点被大师父发现,还好我跑得快。”

抱着衣物来到树后,陆眠边换边问道:“你大师父是谁啊?”

小姑娘扬起头颅,很是骄傲,“我大师父很厉害的,管着整个司徒府,所有人都听他的,就连我哥哥也不例外,唯独敏姐姐不怕大师父,还敢拔光大师父的胡子。”

有资格管着整个司徒府的,只有司徒家主司徒南,作为他最宠爱的女儿,司徒敏敏自然敢拔他胡子。

司徒南从未收过女弟子,小姑娘称呼他为大师父,想必是跟着她哥哥喊的。

能让她在司徒府行动自如,她哥哥地位必不会低,甚至有可能和司徒敏敏齐平。

“你哥哥是司徒俞。”陆眠沉思片刻,得出这个结论,又问道,“那你叫什么?”

“我叫司徒芸”小姑娘答完名字,凑近过去,悄声道:“哥哥,告诉你个秘密,我刚刚经过大师父房间时看见一个铁笼,笼子里关着一个漂亮哥哥,一直在哭,看起来好可怜。”

陆眠听得心头微窒,“他有没有受伤?”

司徒芸道:“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我只扫了一眼,怕被大师父发现,就连忙来找你了。”

暂时压下心中担忧,陆眠摸了摸小姑娘脑袋,问道:“你能带我去那个放着铁笼的房间吗?”

司徒芸连忙摇头:“不行不行!大师父脾气不好,要是被发现我带人偷溜进他房间,不仅会被罚抄家规,还会被打戒尺的!哥哥,我不想做坏事。”

陆眠只能放弃这个想法,“那你能不能给我指个方向?我自己去。”

闻言,司徒芸纠结良久,还是咬咬牙,一把拉住他手掌,“还是我带你去吧。”

“大师父房里布下许多符阵,稍有不慎,是会被千刀万剐的。”她咬了咬唇,总算下定决心,“哥哥,你是敏姐姐特意请来哄我开心的,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

陆眠有些不放心,再次确认道:“你真的能应付那些符阵?”

司徒芸点头,“听哥哥说,我小时候跑去大师父房间找吃食,差点被符阵活活烧死,从那以后,大师父在我身上下了禁制,符阵全都对我不起作用。”

得到小姑娘保证,陆眠这才放心,跟着她来到司徒南所住的院落。

院落大而宽敞,有好几间屋子。

司徒芸走向最右侧屋子,手指在窗纸上戳一个洞,小声道:“哥哥,就是这间屋子里放着铁笼。”

学着她的动作,陆眠同样在窗纸上戳洞,向里看去。

房间里正坐着两个道士,其中一个须发尽白,手拿拂尘,是方才盯着小道士们训练的老道士,另一个道士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黑眸闪烁着锐利冷光,为他平添几分冷漠气质,很是不怒而威。

看来,后者就是享誉天下的司徒家主司徒南。

正对着他们的是一个红色铁笼,有一米之高,看起来非常牢固,每一根铁上都缠着被朱砂浸泡过的红绳,还在笼外贴了一圈黄符。

铁笼中,容貌清俊的男人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单薄亵衣,及腰乌发随意散在身后,却遮不住颈间的暧昧痕迹,他蜷缩成一团,眼眶发红,晶莹剔透的泪水坠在他颊边,看起来楚楚可怜。

“师弟,我们该怎么炼化他?”老道士一脸稀奇地看着铁笼中的鬼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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