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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说这番话时毫无避讳,所有玩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眼见聂呈脸色越发难看,司沐辰连忙捂住陆眠的唇,防止这张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嘴再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

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陆眠算是把聂呈得罪了个彻底。

司沐辰思忖片刻,最终决定将其带在身侧,这倒不是不信任聂呈,而是害怕自己不在,这小祖宗再这么胡言乱语下去,聂呈会忍不住拿其喂丧尸。

“聂呈,抱歉啊,是我把阿眠惯坏了。”他羞愧地低下头,莫名觉得脸热,毕竟是自己先开口托付好兄弟的,如今又因心上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想法,实在是不该。

聂呈倒是无甚反应,“咱们兄弟间的,生生死死都经历过,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

自小到大,聂呈向来都是有话直说,从不屑于弯弯绕绕,听他这样说,司沐辰放下心来,从背包里拿出绳索,一头系在不远处的古树上,一头绑着石头向地洞坠去。

约莫下了有六七米,石头才落到实处,这也就意味着地洞有六七米深。

动身前,司沐辰没忍住,再次确认道:“阿眠,你真的要跟我一起下去?”

陆眠身体向前倾斜,凑到司沐辰耳边,悄声说道:“除了你,我可是把在场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你要是把我留在这儿,他们非把我抽筋扒皮不可,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说我被丧尸吃了,你就算再回来也于事无补了。”

司沐辰疑惑道:“你就不怕死在下面?”

陆眠亲亲密密地挽住他的胳膊,笑道:“有你在嘛,我安心的很。”

司沐辰听的心下怦然。

年少时,他曾看过一本大男主成长型的小说,书中男主有一个过命的兄弟,每次男主遇到危险,他兄弟都会及时救下他的小命。

后来他二人因为某些原因许多年未曾相见,男主单是对着他兄弟的画像都能感到一阵心安。

他曾在这本书的评论区看到这样一句话:身边危机四伏、暗杀不断的你看着他的画像都能感到安心,你不是爱他是什么?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断章取义,司沐辰还是忍不住想:从陆眠摔了那碗鸡汤起,无论自己去多危险的地方,他都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这是不是也说明只有自己能让他安心、也只有自己能得他信任?

他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想到这里,司沐辰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冲对方张开一条手臂,“你臂力不够,我抱你下去吧。”

能与心上人亲密接触,陆眠自是求之不得,忙不迭扑进司沐辰怀里,双手死死环抱住他的腰身。

待两人平安无虞地踩在洞穴的地面上,司沐辰只觉胳膊一阵泛酸。他一手牵着陆眠,一手背在身后不着痕迹地甩了两下。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听觉会更加灵敏,听着耳边的破风声,陆眠强忍着笑,决定不戳穿男人的自尊心,自顾自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照向洞穴前方。

待看清前方的景象后,他只觉头皮发麻。

两人高的通道一直蜿蜒向前,看不到尽头,地面上累积着一层又一层的白骨,被手电筒的光线一照,散发着熠熠寒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陆眠只觉一股森凉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这里的尸骨拼凑起来,最起码有几千人,而逃生游戏的玩家数量远远没有这么多。

所以……这劳什子游戏早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在某个地方运行了,这些玩家都是进入洞穴后被丧尸残忍分食的?

陆眠抱紧司沐辰的胳膊,萧瑟着往他那儿靠了靠,结结巴巴道:“沐辰……这里这么多白骨……”

司沐辰面色微沉,显然与陆眠想到一块儿了,“这么多尸骨横陈在这里,说明这些人还没来得及往深处去就死了,这附近一定有比丧尸还要可怕的未知生物……”

他警惕地用手电筒扫了一圈,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周围静的可怕,一时间只能听到他二人的呼吸声。

陆眠心下警惕,面上却很是放松,踩着一地碎骨拽着司沐辰往前走,“怕什么?沐辰你这么厉害,指不定连丧尸王都害怕你,它要是敢来,你就杀了它!”

“我们对丧尸不敢靠近我的原因一无所知,还是小心点好。”见他不以为意,司沐辰无奈地叹了口气,紧跟在陆眠身侧,柔声道:“万一那种情况只是暂时的,行差踏错一步,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陆眠这才有所收敛,却仍嘴硬道:“不会的!你那种能力肯定什么时候都有用!”

两人齐步向前,鞋底踩碎骨骼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走了约莫有七八分钟,陆眠脚步一顿,移开鞋底,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银光熠熠的环形物,正套在一节森森指骨上。

这枚环状物,他曾见过。

他亲眼见过它曾套在某个人的手指上。

陆眠蹲下身,将其从那截指骨上取下。

两人离的极近,司沐辰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待看清那枚泛着银光的环状物后,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诧异道:“这……这不是……”

像是知道他要表达什么,陆眠肯定地嗯了一声。

司沐辰沉思片刻,道:“这款戒指的样式虽然不怎么常见,但也不怎么少见,这人应该是跟七七戴了同一款戒指了。”

陆眠暗自嘀咕了一句,问道:“这戒指会不会还有别的用途啊?”

司沐辰道:“除了用来求婚,我想不到它别的用途。”

向旁人求亲所用的分明不是戒指,而是……而是要亲自打磨一对同心佩,心悦之人若是收下,就代表他愿意结亲。

这个认知并非是强塞进脑海的,更像是与生俱来的。

此刻,陆眠更加确信自己夺舍了这具身体。

夺舍,顾名思义,是指修为高的人通过某种能力获得一个人的肉身。

通常情况下,都是在自己肉身不能用的前提下与献出肉身的原主达成协议才会进行夺舍的,未经原主同意就夺舍的那叫邪修,是为世人所不耻的。

难不成……另一方世界的他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外道?

见他久久不言,司沐辰蹙了蹙眉,问道:“怎么了?阿眠,可是这戒指有问题?”

陆眠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随手将戒指装进口袋,目光望向前方,道:“没有,我就是想不通,为何咱们走了这么久,洞穴里却毫无动静,你说会不会是丧尸王设下了什么埋伏,就等着你我入局呢?”

司沐辰轻笑一声,道:“要是能跟你死在一起,对我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听他说到死这个字,陆眠没来由地心口一窒,素来含着七分笑意的眼眸冷凝下来,定定道:“你不会死,我要你跟我一起活着。”

司沐辰深深看他一眼,道:“要是我们能活着出去,你就跟我结婚,好吗?”

陆眠正想点头答应,冷不防却听到一声野兽的嘶鸣声,那声音离他们所在的地方较远,传入耳中略微有些失真,伴随而来的,是丧尸如同附和般的嘶吼声。

他举起手电,往更深的谷道照去,“我们是继续往前走,还是……还是去声音的发源地看看?”

司沐辰道:“现如今敌在暗,我们在明,还是抓紧时间找丧尸王为好。”

打定主意后,两人再次踩着累累尸骨向前方缓慢移动,待走到一处分岔路口时,陆眠偏头问道:“我们走哪条路啊?”

司沐辰道:“要不要跟我赌一把?”

陆眠挑眉道:“赌什么?”

司沐辰道:“赌咱们两个的命。”

“这里有两条岔路,一条路干干净净,好似被人特意打理过,另一条路被鲜血铺就,满是白骨,很明显,洞里的东西在告诉我们这其中一条是生路,另一条是死路。”

他紧盯着那条满是尸骨的岔路,语气里满是跃跃欲试,“我运气一向很好,买彩票几乎次次都中奖,阿眠,你愿不愿意跟我赌一把?赌我能带着你选中生路。”

陆眠笑道:“那我的身家性命可就都交在你手里了。”

司沐辰道:“放心交给我,保证把你平平安安地带上去。”

越是往深处走,周围的环境越是静的可怕,前方很快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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