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阴云初显，霁将何归（2 / 2）
“对，师兄你看看这个。”说完，将手里一直攥着的东西递给左颢玄。
左颢玄接过手，才发现那是一截断掉的枪头，已经被烧毁大半，上方的黑色麻麻赖赖，左颢玄用手指使劲一抿，只搓下一手黑灰。
“是师兄。”宿焕突然说。
“嗯？”左颢玄将注意力从那半截枪尖收了回来，疑惑地看向身前宿焕。
“昨天晚上凌师兄在这。”这一次语气更为笃定。
“怎么可能，凌师弟他现在都已经到威州了吧。”
“一定是他，我感觉得到。”
说完，宿焕就跑开左颢玄的身边翻找起眼前这片废墟来，火焰有些还在木头上燃烧着没有熄灭，被风一卷扬起大片的白灰。
左颢玄心有疑惑却无理由信任他师弟的直觉，也不顾衣服脏乱，踩进废墟中跟着一起找了起来。
“在这！”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宿焕冲着左颢玄喊道，举起自己的一只手。
后者拍了拍手中白灰，直起腰走了过去。
那只手里抓着的是一截平平无奇的木头，已经烧成碳状，但白痰的底部却漆黑无光。
“真的是他。”
只看了一眼，左颢玄就认出这是被息麟所断，而且是用上了宇之术，断口仿若无底深渊，将一切都吸了进去，热量，光照，甚至是两人看过去的视线，世上除了那唯一一个，再无人有如此死寂的刀意。
而能与之对杀的残枪主人身份也就明了起来。
“师弟，你的路还要走多远呢。”
左颢玄与宿焕满身灰尘站在废墟之中，周围的杀伐声已经无了，二人一左一右，怔怔看向远处天边，去雁成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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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田间的小路上，黑色衣服的男人躺在马背上双手交叉枕于脑后，阳光照在脸上在这入秋时节有股微凉的暖意，马身的旁侧挂着一个灰色布包，蹄声哒哒作响也不着急一路向东方走去。
就在这时，一只大鸟从天上降下来扑扇着翅膀胡乱拍打在他的脸上将其打醒，挥手胡乱甩了甩，没想到不仅没打走那只大鸟反而是更变本加厉起来，对着自己不愿睁开双眼的脸上一顿猛扇。
“我今天不啖你肉饮你血就枉我......”
凌霁挣扎着从马背上坐起，刚想去手旁掏刀却突然发现那只足够称得上海东青的猎隼看自己起来后便安静了下来，收起翅膀立在马鞍上，歪了两下头用无辜的眼神看向自己，而凌霁刚被吵醒，眼角嘴角都透露着一股迷茫，一时间也不想说话，与之大眼对小眼瞪了起来。
可瞪着瞪着，凌霁就发现了不对，这鸟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青珏？”
凌霁试探性说了一个名字，然后那只海东青就跟听懂了一样扑扇着翅膀叫了起来。
“啧。”看见对方此等表现凌霁嫌弃地扭过了头。
“不是大姐，能不能别在人睡觉的时候这么吵啊。”
话虽这么说，凌霁还是伸出手捋了捋它脖颈和背部的羽毛，叫做青珏的海东青配合凌霁用力，闭上眼睛脑袋左晃右晃，表情颇为享受。
“对了，青珏你来找我是不是陈大哥和嫂子也来中州了，他俩在哪速速给我带路。”
一人一鹰闹了半天，凌霁突然后知后觉问起这头海东青主人的去向，而对方听到凌霁问起，也楞了一下，这也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做，匆忙扑扇着双翼飞起，将自己腿上绑着的一个小竹筒露了出来。
“嗯？是陈大哥带给我的信？”
凌霁解下那只竹筒，倒出里面的纸条读了起来，刚开始还好，可越读便越收敛起之前的轻松心态。
“陈大哥让我去他那边找他，可这行文间怎么感觉……”
“不管了，墨明，陈大哥那边好像出了点事，我们改道先去一趟辽州。”
之前的惫懒被完全卸去，凌霁一把抓住缰绳调转了方向，身下黑马与主人心意相通，迈开腿开始狂奔，那只极俊的海东青在一声长鸣后直击长空，蓝天下展开它以天空王者之姿傲临的巨大羽翼，然后往凌霁所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挥鹰旋天九霄语，
饮马星河月昭明。
浮生沉浮谁如意，
大雪白茫刻柩棂。
凌霁去向北方，那里是一片苦寒之地，昏暗天空中落下鹅毛般的大雪将一切笼罩，茂密的山林间，鹰唳虎啸，冰虫雪鱼，无数天材地宝扎根于此，品类之多连当地的赶山人都不能一一道来，可与之相对的，黄仙，纸傀，鬼戏，长生术，更大的秘密深埋在雪下，开始蠢蠢欲动。
......
......
......
水井下，两人踩着淤泥一前一后费力往前走着，前方一柄金色小剑不停旋转，照亮前方道路和两个人的身影。
任谁也想不出明焱楼的一处水井里还有这样工程，将入口藏于水中，想找到它就已经颇为费力，通道内又是机关密布，有些已经年久报废掉，还有些在刚才已经见识过它们的威力，两个人左绕右绕，已经走过半个时辰，还是不见终点。
“大人，就是这里。”
终于走到一块墙壁前，为首那人将手中路线图指给身后人看去。
“嗯，你先退下。”
对照地图确定了位置，他走上前去伸手将手掌放在前方空白的石壁上，不一会便生成许多小巧的金色飞剑在墙壁上游走，然后找到石壁上的缝隙钻了进去。
只听得“咔嚓”一声，好像有什么机关被打开，石壁向后退开一寸，在金色飞剑照出的光芒中，缓缓升了上去。
“终于找到了。”
当看见石壁里那被无数铁链锁紧，大约半丈高的铁匣，就连左颢玄都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去越州告诉鸩千石，说我同意跟他合作，让他来上京见我。”
“是。”
一步一步走进里面的房间，左颢玄顺着房间中其中一根手腕般粗细的铁索一路走了过去，在那个盒子前，伸出颤抖的左手，紧紧将它抓在手中。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