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现代骑士（1 / 2）

剑。

一把单手长剑，边缘闪着锐利的光芒。那并非摆在玻璃柜中的装饰品，而是一把真正能够用于战斗的武器。一道淡金色的流光自剑身上淌过，最终滑落至由经过雕琢的银质金属环绕着的剑柄。罗兰的手正握在那以深色皮革包裹的剑柄上。

那幅图景只在楚渊眼前停留了一瞬，因为罗兰骤然发力，向着怪鸟的胸口挥剑斩出。鸟首与人面同时惊声尖叫起来，巨大的翅膀挥动，带起一阵狂风，试图格挡罗兰的攻击。

接下来的情景就不在楚渊的视线之中了，因为他下意识地转身，奔向了方才见过的那扇门。那处入口过于窄小，人类能够勉强通过，但巨鸟只会被拦在外头。

他听到了脑后的风声——那只鸟正向着他冲来。此刻他别无办法，只能努力向前跑。

一声巨响轰入了他的耳朵。在楚渊前进路线上的左前方，一根路灯杆被拦腰斩断，上半截沉重地掉落到地面上。这道惊人的攻击并未引起楚渊的过度关注，他再度加快了奔跑的脚步。

在他身后，罗兰望着他成功冲到了那道门前、侧身挤了进去，嘟囔了一句“只是个普通人吗……”，随即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大鸟身上。为了避开罗兰先前的那道斩击，它再度攀升向了高处，回旋一圈后重新落在了空地上。

他们之间保持着大约五米的距离，方才罗兰并没有砍中巨鸟，但后者的双翼却感受到了些许刺痛。某种看不见的东西顺着剑势打中了它，令它产生了警惕，并意识到这两个家伙似乎不像冰原上奔跑的四足动物那样方便捕捉。它将思绪转向自己的共生体。

“人类？”面庞开口了。罗兰吃了一惊：先前他以为那东西没有意识。

巨鸟抓住了他的迟疑，它挥动翅膀、扇起狂风，意图干扰对方的视野，同时身体前倾、脚爪离地，那枚尖锐的鸟喙直冲着人类的面门而去。但罗兰却突然矮下身形，一手举剑上挑、另一手做出防御姿态，就像他的左手拿着一面盾牌一般。

庞大的羽翼在他的头顶上掠过，而他的剑精准地插入了羽毛簇拥着的人面。伴随着扭曲的尖叫声，暗红的鲜血泼洒开来，同鸟爪一道，在罗兰面前被无形屏障阻隔，坠落到冻结的地面上。

怪鸟的怒气明显攀升了一截，它低下头来，就要冲着底下的人类再度发动攻击。但就在这个瞬间，一颗淡蓝色的光弹从鸟的脑袋与翅膀之间擦过，击中了不远处的一座广告牌，在上头留下一个大洞，随后便消失无踪。那颗光弹显然有着高温，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罗兰甚至能看到几根烧焦的羽毛。

无暇考虑这道攻击从何而来，他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迅速后撤了好几步，随后重新直起身来，将剑横在身前。

但鸟没有再度扑过来。它干脆利落地扑扇翅膀、升上天空，带着还在淌血的人脸，掉头飞往了城市外的冰原。

直到这时，他才能转过头去，望向光弹飞来的方向。在广场边的一道门旁，罗兰看到了手持枪形物的楚渊，他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表情有些茫然，似乎难以想象刚才这一枪是从他手上发出来的。

罗兰呼出一口气，随后穿过飘散在空中的白雾，走向楚渊：“干得不错。这是哪儿来的？”

楚渊手中的枪口慢慢下垂——枪上暗淡的蓝光正在加速消退——然后他转身指了指身后的建筑内部：“在地上捡到的。刚才，呃，抱歉……”

罗兰越过他，跨进门看了几眼：“如果你想为了丢下我而道歉的话就算了。毕竟你连武器都没有，躲起来是最正确的选择，更何况我确实有把握对付它。——哦，我来过这儿。”他指了指角落里明显被打开过的几个金属箱子，“那时我以为这把枪已经不能用了……”

“唔……只是没电了吧？”楚渊把完全失去光亮的枪翻来覆去地看，在上面留下许多指印，“找找看充电设备之类的……”

“我找到它的时候，它被锁在保险柜里，周围并没有看起来像是能充电的装置。”罗兰重新走出门来。

楚渊快速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他手里古朴的长剑：“你确定你认得那种装置吗……”

罗兰注意到他的视线，把染血的剑尖往地上一戳：“我是21世纪的现代人，和你一样！你可以自己去找找看。”

楚渊悻悻然回到房屋内。方才情况紧急，他还没来得及查看这片空间。现在他看到这里完全就是一间店铺的模样，几排空荡荡的货架落满了灰，几个开了盖的金属箱被丢在柜台旁，于是他顺手把没用了的枪放在了桌面上。即便不抱什么希望，他还是沿着货架向更深处走去。他的脚步在地面上激起飘荡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