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等到(二十一)33(1 / 2)

我不知道被钝器戳伤颈动脉会是什么感觉。

扎了好几次才见血,皮肉被粗粝的毛刺搅弄得血呼啦差。

动脉外膜上的结缔组织,还有动脉中膜上的平滑肌和弹性纤维,此时很好地缓和了木质利器带来的冲击力。伤口看着血腥刺目,其实并没伤到要害。

还要再用力一点。

我抽出椅子腿,双手紧握,将其高高举过头顶。

用力挥下,自椅子腿和中年男人脖颈接触的一刹那,我感受到了腿尖渐渐穿过动脉和肌肉的阻滞。

力度并未被完全消解,穿刺的动作还在继续。

伤口的黑血呈现出了喷射的状态,发出“嗤嗤”的声音。

中年男人在我动手前就闭上了眼睛,面部没有任何的疼痛反应。

黑血还在“嗤嗤”冒着,他垂下了脑袋。

得益于中年男人的后背已经和墙壁有所粘连,虽然其自身丧失了主动支撑力,但整个上半身并没有一下栽倒在已经齐我膝盖高度的黑水里。

“噗——叱——”

“噗——叱——”

我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次一次地将椅子腿抽出来,再重新对着中年男人的脖颈穿刺过去。

按照之前窗外无头少年提供的信息,应当在我和中年男人之间取一项上人头,然后将其掷向玻璃窗,应该就能冲破这间封闭的教室。

眼下的我看起来一定非常的神经质。

即便这样的举动是中年男人恳求而得,我依旧感到这是一种魔鬼行径。

这魔鬼无关乎动机,只关乎生的褫夺。

黑色的血液在很大程度上敛去了我行动的血腥程度,我举起那颗创口满是疮痍的头颅,黑色血液溅了那东西一脸,亦如我此刻千疮百孔的可憎面目。

地面的黑水此时已经漫过我的膝盖,我不再犹豫,侧转过身,高举头颅,向前一掷。

玻璃窗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刺耳的碎裂声直击颅顶,我只觉得耳膜生疼。

我的视线一直盯着窗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漆黑的夜幕像是化成海浪般,自破开的窗口急速涌入。

我猝不及防,一时不知该后退还是向前。

思索间,脚下一滑,一个黑浪迎头盖上,一切都没入了厚重的黑暗之中。

身体渐渐下沉,期间还被涌流击中,不停地变换身位。

过了好一阵后,下沉渐渐停止。

我意识仍在,却辨不清眼前的一切是深水还是虚空。

我努力睁了睁眼,但眼睑并未传来眨眼反射的动静。

眼、耳、鼻、舌、身,我大概是丧失了无感。

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身体又有了在深水中下沉的感觉,而且这下沉还在加速。

只觉“扑通”一记撞击,身体落了地。

周身的触感却不太像是冰冷坚硬的砖石地面,凉凉的,并不硌人。

等到可以视物,我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铺着凉席的单人木床上。

略略环视一周,只觉得房间布置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正想要仔细打量一番,突然听到外间有人呼我的名字,那声音中气十足,带着几分焦急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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