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子明真义士8(2 / 2)

三个匈奴人闻言,霎时脸色苍白、唇抖不止。虽然手齿兵器,却毫无斗志,只是连连退到墙角处。

“这是什么胡言胡语……”

典沛口中称怪,已嗅出了几分杀意,迅速把腰后的戟拔出。他正欲持戟向前,却肩头一沉,一个灰扑扑的身影已从头上掠过。

“此事与你等无关,护好你主,天明即走,莫要再来!”

踩他肩头飞出的,正是徐焱。

徐焱虽仍带几分酒气,双颊也微微胀红,但双眼目光如炬,比之方才与典沛对决时更加紧张,说话语气也有着让人无法违抗的坚定。

这三个黑袍人的身形动作,还有那股子腥臭交杂的味道,让他瞬间想到了之前撞翻的活尸。只是他没想到,这活尸还会说话。

典沛快速退到公子建案几前,将那块蒙着布的硕大盾牌也掏出来握定,把公子建挡了个严实。

“几个野贼……尔等无恙乎?如此这般的谨慎,笑煞人……”

公子建与徐焱相谈甚欢,此时已经喝得醉醺醺,直嫌典沛挡他看戏,摇摆着身子想看清前方战况。

三名黑袍人咕哝之后,便抽出造型奇异的波刃长剑。为首者直逼墙角三名匈奴人而去,其他两人则扭动着僵直的身体,分左右朝其他酒客杀去。

匈奴们此时如见鬼般,缩在墙角不敢动,不仅脸色煞白,甚至还惊出了眼泪。

眼见那波刃剑就要刺入最前一人的胸膛,徐焱手持两尺长的槊头冲杀而至,瞄准了黑袍人持剑的手臂狠狠刺去。

“砰”的一声,闪着寒光的槊头刺穿黑袍人手臂,又一半没入旁边的木柱中,瞬间把黑袍人钉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徐焱快退两步,对身后喊道:“宫老!藏好妇孺!”

“知了知了!”宫老闻言,一巴掌拍在打哆嗦的小厮头上,“又不是头一回了,快随我来!”

“可我这才第二回啊……”

见小厮带着哭腔和宫老跑到后堂,徐焱这才又转头看向那三个哆嗦不止的匈奴人。

“懵纳呼!他都要来杀你们,还在这里打摆子!痴胡儿!”

他半匈半汉地呵斥着那三个匈奴人,继而一人一巴掌狠狠抽在他们脸上。

三个匈奴人这才振作起来,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看着徐焱的目光也有几分感激和敬佩。要不是徐焱及时出手,此时被扎个透心凉的就是他们了。

徐焱刚松一口气,却见三个匈奴人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旁的典沛也喊了声“当心”。他暗叫不好,急忙运劲侧踢,把三个匈奴人踢向一旁,这才迅速转身。

“嗤啦”一声响,波刃长剑几乎在他转身同时擦身而过,划破了他的外衣。徐焱转头看,见黑袍人毫不在意自己被钉在柱子上的手臂,而是换了只手持剑向他刺来。

而那只被钉着的手臂,也被黑袍人自己生生折扭,他仿佛毫不知疼一般。徐焱迅速闪身到一旁,暗骂了一句“野畜”。

黑袍人如木偶般向前猛地挺身,发觉自己的手臂被钉住,便狠狠一拉,发出一阵骨肉迸裂的声音。

“嘶……公子您看,那野贼竟不知疼,好似胳臂不是他自己的……”典沛眼见这一幕,嘴里直抽冷气。

公子建不耐烦道:“哪个不知疼?你再挡着我,我便好好让你知一知疼……”

黑袍人反复拉扯两三下后,手臂终于带着槊头一起猛扯下来。

漆黑的槊头被蛮劲一带,如箭般钉在徐焱脚边不远处。黑袍人看了一眼肉皮连缀的断臂,挥刀斩断了最后一点连接的皮肉。

断臂甩着浓绿的黏液,飞到典沛脚边,不断抽搐。典沛看了一眼那半截断臂,“呦”地一声惊叫,双持盾戟的八尺大汉,竟像见了耗儿的少女般跳出老远。

“这这这是遭了什么疫病?怎的烂成这样?!”

不怪典沛如此惊呼,那断臂已经不像是正常活人应有的手臂,不仅干瘪枯瘦,上面还上了大大小小的绿色脓包,不断渗出腥臭异常的脓液。

公子建看着典沛跳开,视野总算开阔,便心满意足的颔首不止。但被这臭味一熏,登时也酒醒了大半,他借着油灯光仔细张望那截断臂,不由得皱起眉头,问典沛道:“仲德,你看那手腕处,是有什么东西?”

典沛满脸嫌弃地看向断臂,喃喃道:“似日……似月……又似星辰……不对,好像酒坛被刺击,却并未裂开一般。”

公子建揉了揉眼睛,仔细盯着那断臂。在断臂手腕处,有一个雕青,雕青中间是一个小小的圆点,又有数条裂纹,从圆心处向四周伸出。

“这雕青,似在哪里见过啊……”公子建捶着头,似是想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

“义士!你为何不拔剑斩之?这些恶徒是要伤人性命的,莫要再与之绕柱了!”

典沛的一声大吼,把公子建的目光又拉回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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