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没得打了7(2 / 2)

小女娃有些害怕不敢靠近,羯人咧着嘴露出牙齿,一味重复:“肉脯,来,快来……”

小女娃怯生生地走向他们,徐焱正要去拉她,就见一个巨大的身躯挡在女娃前,将那些羯人笼在阴影中。

来人正是典沛,他伸手把小女娃护在身后,震着胸腔闷声威胁道:“收起尔等爪牙,别以为我不知你们要作何勾当……”

说罢他便把手伸到腰后,作势要拔出双戈戟。

羯人收了声,不再招呼小女娃,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典沛,低声道:“好大一块肉脯……”

说罢,三人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徐焱趁机走过来把女娃抱起在怀中,同样给了那些羯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这时宫老和小厮也匆匆从后堂出来,一边向各席酒客道歉,一边把小童们都撵了回去。

他们经过时,徐焱和两人分别对视,见两人眼中尽是难掩的兴奋和激动,自己也有一股安心的暖意涌上心头,无疑他们是绝对亲近和值得信任的人。

徐焱把女娃递给小厮,又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那两只野兔交给小厮,叮嘱到:“收拾净了切片,把肉炙了,给娃儿们开开荤!”

小厮眼睛一亮,说道:“恰好后厨还余下两枚胡葱,可一起炙了!”

正往后堂中走的小童们闻言,又是一阵欢声。

另一边典沛听到炙肉,腹中也传来一阵“击鼓鸣金”之声,引得徐焱憋笑侧目。

典沛眼馋的看着一众小娃往酒垆旁的后堂小门走去,转头满脸不服地瞪了徐焱一眼,悻悻然地朝小公子处返回去。

“子明,此番……并未有伤啊,甚好甚好,赶紧先歇歇。等下给我把那柱子修好!一回来就拉客人演剑舞,给我惹事……”

宫老一句“剑舞”,给公开械斗定了性,同时上下打量了徐焱一番,眼角涌出了欣慰的笑意。

徐焱一瞬间回忆起不少点滴,想起面前老人是酒肆主人、堆谷集集正宫常,待他如亲子,也给了他这游侠一个安稳的歇脚处。

他平时就是在这酒肆里吃住、接悬红,所得赏钱自然也都用在了这里。“家”这个字,和其中的融融暖意,也与堆谷集、酒肆和宫老联系在了一起。

“知了知了!先给我打一觞酒吃,越老越啰嗦了……”徐焱懒洋洋地嘀咕。

公子建见状,笑问道:“宫老,这位莫不是令郎?”

“他?吾儿?老叟何时造过这三辈子孽啊。正如公子所言,这就是个痴氓、浪荡子、盗跖之徒……”

徐焱听他这么说,赶紧指击酒坛打断道:“公子可只说了痴氓,后面都是你说的!你这是要赶在入土前,能多骂就多骂是吧?”

说罢他眼珠一翻,又指向典沛说:“那柱子可是他踹翻的,这钱另算啊!”

宫老笑着摇摇头,却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转头对公子建揖礼道:“方才那些小儿无知,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海涵……”

公子建笑道:“无妨。小儿无知,可若没有人指示,也不会从后堂出来解围吧?”

宫老的用心被点破,瞬间面露一丝尴尬,赶紧行了个礼就匆匆离开了。

小厮此时又从后堂出来,手里端着两张小几,肩上搭着两条草席。他把其中一席一几随便丢给了徐焱,让他自己在酒垆旁找个空地坐下休息,就又去给典沛重新布置席位。

小公子看了看徐焱,笑着招手道:“这位……义士,可否请你移几一叙?”

“阿耶?不叫我痴氓了?那便好说!”

徐焱端着小几、拎起草席走到小公子旁边,大大咧咧的在地上一摆,大体与典沛相对,便懒散的斜靠着小几躺,好像没长骨头一般。

典沛见状,瞪着眼睛说:“你怎么如此无礼?公子面前全无坐相……”

还没等典沛说完,徐焱伸手就从公子建桌上抓了一把炒豆,一边往嘴里抛着,一边嘲弄道:“这么大一个人,自己没长手铺席置几吗?还得人伺候……哦对了,你长的是牛蹄子……”

小厮正埋头摆设,一时没忍住,“噗”地一下笑了出来。

典沛气恼地瞪着徐焱,正要发作,却见公子抬手示意,他只好压住火气,问小厮道:“你们这酒舍里,可有什么热的吃食?”

小厮想了想说:“眼下就只有热汤泡粟饭了,还有酢葵可以下着吃……”

粟饭和酢葵,在如今已经是难得的吃食了。可典沛仍撇了撇嘴,他心里还惦记着炙兔肉,但又知道那是给小童们准备的,他要是甩开后槽牙,没个七八只兔子都打不了底。

徐焱把着一切都看在眼里,笑着揶揄道:“粟饭啊,那粗食连天子都不吃,贵家公子和贵家牛,还是等明日去县城里寻精食吧……”

典沛听着话风不对,急忙瞪着徐焱,双手向东揖礼道:“汝怎可把天子说得如猪狗一般……”

“哎!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

典沛顿时涨红了脸,知道自己又被徐焱戏耍了。无奈公子又是掩面憋笑,对他连连摆手,他只好一拂袖,随着小厮一起走向酒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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