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特7（2 / 2）

“我原本以为未来肯定是星际探险的时代，什么飞船啊，能量护盾，激光炮，嗖嗖嗖的，人类往返月球火星就跟下楼买个菜一样简单平常。结果，卧槽，这未来怎么人和动物都没了，除了植物就是植物。”纳特的神情很痛苦，消瘦引起的驼背让纳特看起来非常单薄。

“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是突然有一天出现了个自然规则之类的……”尼可将自己所知道的规则，原点，还有人类和动物并非全部灭绝的消息都告诉了纳特。

二人在聊着聊着就走到了纳特的“家”。

这是一个很大的地堡入口，入口处是大片混凝土和某种特殊材料覆盖的地面，混凝土已有三分之二的面积与泥土混合，被草木松动。再往入口后望两眼，能发现整个地堡像是被一个大物体砸了一个坑，只剩下入口还完好。

“两天前，一个陨石把整个地堡给砸了，当时我刚好去河流那里接水找食物……不过没事，这说明冥冥之中有定数，引导我在河流旁边久留，才能遇见你。”纳特又精神了起来。“还得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时代的事，我现在都明白了。”

尼可听了这话紧皱了下眉毛，瞟了两眼自己手上的手表。

“嗯？”见尼可表情怪异，纳特问。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件事属实是太离谱了。”

“世界变成这样，还冒出来个莫名其妙的规则，我刚开始觉得挺扯的，但想想更古老时代的人肯定也没有办法理解我们那个时代的科学理论。”纳特拿出几个果子递给尼可吃。

尼可接过果子也毫不客气，直接开吃：“嚼嚼嚼，我之前遇见很多穿红色衣服的人说是神明改变了世界。”

“那他们见过神明吗？”

“没有。”

“我不信有神明，我更愿意相信宇宙拥有一个意志，这个意志引导着一切，突然有一天那个意志想要这样的世界，就制定了那个规则。”

“这和神明不是一样吗？”尼可好奇地问。

“不一样，神明是比人类更高级的存在，没有人类和万物神明可以创造出人类和万物。而意志是中心，人类与世间万物围绕着它，产生精彩纷呈的故事，如果没有人类和万物的话，意志就相当于光杆司令了。”

“额……好复杂啊。”

“我说的简单点，你就想象意志就相当于作家，拿着笔墨写出一个个故事，虽然笔墨在他手里但他也得写出些有逻辑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相当于一本书咯，作者有一天突发奇想给这个世界加了条设定是吧？嗯……反正我不认为我只是一段文字。”尼可从背包中取出了一些干粮分享给纳特，纳特接过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激动地讲：

“尼可兄，不止是这么简单的，我想起在以前我读过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里面大概的内容就是：人类拥有共情的能力，在看电影和书籍时会和里面的角色一起喜怒哀乐，沉浸到故事情节中。所以我们不妨去想象一个有着非常强共情能力的东西，它能忘乎所以地沉浸在故事中，认为自己就是故事中的那个角色。”纳特冲着天比比划划，非常兴奋。

尽管尼可并不认可“意志”的说法，但纳特的说法确实很引起了尼可的兴趣。

“宇宙意志就是那个有很强共情能力的东西，它像是寄生一样附在人的身上。它使人类拥有意识，这是人类与其他动物最大的不同。人类能感受到精神与肉体的剥离，会像是站在其他人的立场那样去抗拒自己的欲望，讨厌自己，否定自己……”说着说着纳特停住了，像是被卡住了一样，还未闭合的嘴抖动着。“对不起，太久没和其他人说话了，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纳特没有继续接过他的话题。

尼可注意到刚刚那段话中纳特不断使用“人类怎么样怎么样”的说法，将他自己从人类的身份中抽离出来，就好像“意志”真正降临了下来，借由纳特的嘴来慷慨陈词。

仿佛“意志”此刻又将身体的控制权归还给了这位瘦高的男子，纳特刚刚的激情从他脸上褪去了。

二人保持着尴尬的沉默结束了这顿饭。

（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