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痛苦的一天8（2 / 2）

人，如果可以选择安逸，想必都会选择轻松的事情吧。20岁了，王伟没有干过挑战自己体力的重活。至多是参加学校的20公里越野赛，挑战过这点短暂性的体能极限。何况比赛还是一种让人挥洒汗水，显示男子汉气概，获得掌声的虚荣心在支撑。

这里的工作，通过昨天到现在看到的情况。这种一种枯燥、乏味，劳累、没有掌声的，持续的劳作。

一股对父母的愧疚从心底怦然而出。他顾不得疼痛，用手抓住两个大腿，身子带动胳膊，试图将自己从床板上拉起来。当支撑身体的重量从屁股转移到腿部时，一阵刺骨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疼痛超出了极限。

3分钟后，黑暗过去，他睁开眼睛，发现他拱着身子，半站立着，总算整个身子离开了床板。他试着挪动了一步，两步，缓慢的离开了宿舍。

他像僵尸一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工作区，看起来特别滑稽。众人都看着他，一阵嘲笑声。

赵勇第一个带头起哄：“20岁的人了，干不动这一点活吗？我16岁就干这个呢。真是读书把人读成废物了。”

其他人也哈哈大笑。

“人家是大学生的料，你比啥呢？”

这句话挑动了王伟的痛点，他最不愿意别人提考大学的事，他就是因为这个才离开家。

他忍无可忍，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直接扑上去和张大勇扭打到一起。毕竟赵勇小学毕业就出来打工，身体如牛犊一般，那格子高大，性情粗鲁，力大无比。

当然，王伟最终被对手打得的鼻子脸上全是血，但他一点也不退缩，没有让对方吓倒。

副厂长跑过来，把他们拉开。

“都他妈干活去！”

“新来的，今天你要是能干就干，不行现在就认怂滚蛋。”

王伟是从来没有跟人干过架，今天倒是对自己出乎意料的举动感到一丝自我欣赏。这样让他有了对着干的固执来。他心里想，你们能干，我就能，大不了累死。

他心里下了决心，身上好像不那么疼了，居然有一股子使不完的劲。他什么也没说，拉起人力车，不顾一切的干了起来。每一车装的更多，一上午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干到中午饭。低头吃完饭，直接去晒场上浇水，入库。大家都在休息，没人打扰他。

下午3点开始上班，大家看他一直在干，有的说“这娃娃疯了吧？这么热的天，不怕晒死。”

赵勇看着王伟，故意大声说：“读书把人读成瓜子（方言：傻子）了。”

晚上下班，王伟感到手和腿脚好像不属于自己似的，失去了知觉。

这一天，他一口气完成了一万五千块砖的量。按计件工资可以得12.5元。他知道这个是达到最低要求了。他心里想，我也可以呀。尽管此刻他的小腿肚子开始抽筋，他疼得不能动，手使劲的抓着小腿疼痛的位置，手指又同时疼痛，流出来血，痛不堪言。

第二天，就这样下来了。晚上，他拿出那张照片，借着月光，看着小芳甜美的笑容。日记本上，他记录了自己这一天的事情。我要坚持下去。在日记本的倒数第一页的位置开始，他记下来8月2日：5元；8月3日12.5元。最后，他默默在心里对小芳说，对不起，这里也许就是我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