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缇萦（14）309（2 / 2）
女儿家及笄这么大的日子还三番四次托请，存心耽误事儿嘛这不是？</p>
被腹诽的张太守无端端打了个喷嚏。</p>
下意识往台下看，就看见赵家母子俩的身影，不必多想便知自己定是被人念叨了。</p>
但他也冤枉啊。</p>
他倒是想放缇萦回去参加及笄礼，但里头那位主子不放，他也没辙，只能认命去请，认命地当门童。</p>
还得忍受同僚（特指段宏）的刺人视线。</p>
张太守叹了口气，段大人也不知道怎么了，才刚刚开始就对他不甚友善，让他想打听些关于陛下的想法也不敢开口。</p>
只能暗自揣测。</p>
赵家丫头今日应该能出这屋子吧？</p>
.....</p>
祭祀的阁楼其实已经封存了许久，即便是缇萦，也是第一次上这高台，巨大的青石铺就而成的石板路上面刻着神秘的符文和图案。</p>
一步一步，倒真像是有了朝拜的感觉。</p>
什么贵人非要在这祭台召见？</p>
各式各样的祭品香气袅袅，弥漫在空气中，阁楼内部装饰简洁而庄重，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古老的画卷，香灰簌簌落下，她的请安声却久久未能得到回应。</p>
只能微微提高了声音：“臣女赵缇萦参见贵人...”</p>
屏风后传来的声音略显低哑，仿佛压抑着什么，“你叫缇萦？”</p>
缇萦点头，“是。”</p>
她已经说了两遍啦，这位贵人是不是耳朵不太好......</p>
听着声音挺年轻的，甚至还有些耳熟，不该有耳疾吧？</p>
隔着屏风，看不清那人的相貌。</p>
刘彻却能清晰地描绘出她的五官和轮廓。</p>
连她脸上细微的讶异也不曾放过。</p>
眉眼的轻盈灵动，双眸的潋滟荧光，在高台上献舞时像是在花瓣上翩翩的蝴蝶，此刻静态之下，也依旧伶俐绝美。</p>
又是一阵沉默。</p>
缇萦疑惑对方是不是睡着了，又听见他问，“听闻你今日及笄？”</p>
缇萦稍顿，轻声答，“正是。”</p>
母亲还在等着呢...</p>
窗棂的微风泛起，缇萦恭敬地垂首伏地，正犹豫要不要斗胆开口告辞，却听见轻微的脚步声，自屏风后慢慢靠近，静寂的空间内，每一下的靠近虽然轻微，却格外引人注意。</p>
玄色金边的锦靴停在眼前，敲击在心上的脚步声停下。</p>
阔别十年，刘彻几乎以为还在做梦。</p>
可又真实的不可思议。</p>
他轻轻蹲下，两人切实交织的衣摆叠加着，无端显得暧昧，也让他始终飘忽的思绪，逐渐回寰，现实与梦境的在此刻才切实地分清。</p>
是真实的。</p>
为什么突然靠近...</p>
缇萦有一瞬莫名的心悸和不安。</p>
直到鼻尖弥漫起浅淡花香，以及熟悉的近在咫尺的声线。</p>
“既是及笄，应当送礼...”</p>
面前是一簇突兀而娇艳的蔷薇，鲜艳而浓郁，缇萦讶异之间，对上了男人如宝石般熠熠生辉的双眸。</p>
里面藏着深邃的星海。</p>
后知后觉，“怎么是你？”</p>
在长安见过的人。</p>
刘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因她的注视而血液沸腾，几乎压抑不住想占有的本能，只能移开视线，却压不住失而复得的渴望。</p>
“是我。”</p>
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