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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灯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射在笔记上的灯光让上面的东西模糊不清,但还是能够看见笔记的图画是一副完整的动物的骨架。每一块骨头都足够的详细具体,包括那上面被猎人砸出来的裂痕。

他需要将最后的收尾工作弄完——这意味着他很快就可以去见贝蒂。

这个初尝了甜美爱情的年轻人,对那甘甜的感觉眷恋不已。这让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对此事期待不已。那跳动的心脏,也在因为思念变得苦涩。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味道?

真是让人难以忽视。

可是并没有等到汉尼拔彻底坐下来,那挂在头顶上的灯在“啪”的一声之后熄灭。不久之前,也就是汉尼拔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汉尼拔才换过灯泡,绝对不是灯泡坏了。应该是电线被暴雨影响了。

汉尼拔这双眼睛可以很快就适应黑暗。他也能够记得住那些骨头散落的位置,这不会让汉尼拔的行动不便。

他又走到了窗户前,他从灰蒙蒙的玻璃窗外看见外面的雨势,泥泞的土地被雨滴凶狠地砸着,似乎势必要在地上砸出千千万万的泥坑一样,嘈杂的雨声就算是透过厚重的玻璃窗也会觉得震耳欲聋,潮湿的冷气从各种缝隙钻进来,雨幕彻底遮盖了整个大地。

汉尼拔行走到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壁龛处。

壁龛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盏落了灰的提灯。汉尼拔不敢保证里面还有没有煤油——万幸,里面居然真的有一点煤油,如果不是提灯外面那层厚厚的玻璃罩,很有可能这些煤油不会留存到现在。

汉尼拔用火柴将灯芯点燃。提灯的把手是金属丝,提起来嘎吱作响。汉尼拔又重新坐回来原来的位置,这点煤油显然不能支撑太长的时间,所以他需要尽快进行收尾工作。

提灯里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一小块范围,汉尼拔的影子被灯光投射在墙壁上。

混乱的风雨声中,有什么敲击音混杂在里面。汉尼拔收起钢笔,将已经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角。他提着提灯的把手,提灯发出“嘎吱”的声响,微弱的灯光随着他的走动缓缓照亮一块区域。那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大,汉尼拔阴沉的眼睛盯着漆黑的门板。

他就像是一匹警惕中的狼,似乎任何能够伤害他的东西都会在下一秒被他撕碎。

巨大的风雨声从被强制打开的门缝里彻底传递过来。一个人的身影钻进这狭窄的屋子里,这个人困难地将身后的门用后背抵上,这个人也随手锁了大门。汉尼拔手中的提灯往上提了一点,灯光准确地照在了她的脸上。

她整个人兜在一件黑色的雨衣下面,能够看见的是她的整张脸都是雨水,那雨水沾染在她美丽的面孔上,头发也是湿漉漉的,这件雨衣上所有的水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落。雨衣的下摆全部都是泥土,鞋子也是,甚至脸上不知道哪里蹭来的脏污,这不会显得多么狼狈,甚至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在水底里生长出来的白色莲花。清丽、纯净、昳丽,足够让人觉得极致惊艳。

她的目光凝望着汉尼拔所在的位置,那眼眸里亮晶晶的,像是在深夏里明亮的萤火虫,也像是夜幕中的碎星。

她欣喜的声音喊了一声:“汉尼拔。”然后她说:“我就说那些该死的家伙骗我,你明明就是在这里的。看来不给他们任何一点教训是非要向我索要财物——”

她的话语停顿住了,因为她看明白了汉尼拔的举动,他看起来像是要立即过来拥抱贝蒂。但是贝蒂说:“汉尼拔,我觉得我应该将外面这件雨衣脱了,还有我的鞋子,脏兮兮的。”她是这样说的,可是汉尼拔已经完全不给予贝蒂这个机会,他那只没有提着提灯的手扣住了贝蒂的后脑,他的亲吻随之落下。

在这个布满潮湿水汽的吻中,贝蒂的呼吸被掠夺过去。他温热的嘴唇覆盖过来,重重地在她的嘴唇上嘬出了声响。贝蒂来不及脸红,汉尼拔的吻更加深入,手掌抚摸过贝蒂湿漉漉的耳根,让她寒凉的肌肤短时间内就被点燃了温暖。她期待汉尼拔的手能够多给自己温暖,于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掌按上了他的手,那在这亲吻中摇晃得“嘎吱”作响的提灯的声音暂时停止了。

他的嘴唇轻轻擦过贝蒂的嘴角。他将吻落在贝蒂的嘴角,然后他说:“你是怎么过来的,贝蒂。”

“你的信上给我写了详细地址,我开了一整夜的车来找你。虽然,雨势有点大,但是还能够看得清。能够行驶。”她稍微有点喘不上气,毕竟不久之前她才急匆匆地赶过来。

汉尼拔的嘴唇从她的嘴角吻下去,那亲吻像不久之前打在她身上的雨滴一样降落下来。不过比起那毫不留情的雨滴,汉尼拔的吻显得柔和多了。

贝蒂稍微扬起脖颈,让他的吻更容易地落下来。汉尼拔已经将提灯挂在柱子的钉子上。这样可以让汉尼拔空出自己的双手,他的手在帮助贝蒂脱掉她身上这件湿漉漉的雨衣。或者应该要这样说,是汉尼拔在自主地脱掉她的衣服。

而贝蒂还是在说:“村里的路已经泥泞得不成样子了。车开不进来。我只能自己走进来。然后、然后...”她稍微说不了说来了,因为汉尼拔的吻已经落到了贝蒂的脖颈上,压着她的咽喉,这让她发声有点困难。

“贝蒂。”他说:“为什么要过来?”

“因为要见你。”她说。

“你和叔叔说过了吗?”

“我是偷偷过来的,汉尼拔,但是我给他们留了信。”

他好像轻笑了一声,贝蒂在这微弱的灯光里看见汉尼拔英俊的面孔。他凝望着自己,深色的瞳色显得昏暗。他说:“你变坏了,贝蒂。”他是这样说的,但是语言中没有任何的责怪,相反他的声音听起来愉悦。

贝蒂觉得汉尼拔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她笑着说:“嗯,我想,是汉尼拔造就的。”她只是用一种调笑的语气和汉尼拔这样说的。她感觉到汉尼拔的手臂在环绕着她的腰身。她里面的衣服虽然算不上湿漉漉的,但还是潮湿了不少。那冰冷的布料贴着自己,她觉得她应该尽早将衣服换掉,不然在这个环境中容易生病。

她看见汉尼拔低头下来,他吻了一下贝蒂的嘴唇,他说:“贝蒂。想和我一起变得更坏一点吗?”

“什么?”

贝蒂还没有理解过来汉尼拔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紧贴着自己的潮湿的衣服的衣摆钻入了汉尼拔的手指。他的亲吻又来了。就像是汉尼拔第一次吻她的时候,显得激烈凶猛,好像在吞食什么觊觎已久的美食。这近乎让贝蒂呼吸不过来了。这间昏暗的屋子里都是他们的呼吸声,亲吻声。贝蒂想要逃离,她确实承受不住这样的吻,她感觉到自己要被吃掉了。真的——好像要被生吃掉了——她想起她做的噩梦——他要吞掉她的舌头——

她的手推着汉尼拔的胸膛。这没什么用。他的手指抚摸着贝蒂的后颈,宽大的手掌掌握了她的后颈。抚摸着、摩挲着到了她的脊背。外面的风雨声依旧震耳欲聋,贝蒂像是被抛入到雨幕中,被那猛烈的雨滴无情地侵袭。比起一种被抢夺呼吸而导致的窒息感,涌上来的血液将她冰冷的身体变得滚烫,她软倒在汉尼拔的怀抱中。

汉尼拔抱着贝蒂的身躯,他们的脚混乱地行走,踢到的骨头发出刺耳的声响,这吓了贝蒂一跳,她想看清楚是什么,汉尼拔的亲吻已经降落在贝蒂的锁骨处,她能够稍微得到解脱,在那种极致的亲吻中。她看清楚了散落在地板上的各种骨头,一道闪电猛然降落下来,伴随着隆隆的雷声,白色的光色照亮整个房间,贝蒂看见整个屋子的陈设,这里面的骨头白花花阴森森地泛着光。她的后腰抵上了桌子的边缘,她在短暂的时间内看见汉尼拔凝望自己的眼睛,她开始意识到一件事——汉尼拔,很有可能会吃了自己。

“你的衣服湿了,贝蒂。”

她早就被亲得晕晕乎乎的了。在刚才那猛烈的闪电来临时看见所有东西后,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她才发现自己上身的衣服褪去了不少。只剩下遮挡胸部的一点布料。汉尼拔将那挂在窗户前架子上的皮毛披在贝蒂的身上,这让贝蒂不会感觉到寒冷——这皮毛上没什么味道。贝蒂下意识就问:“这是什么?”

“郊狼的皮毛。”他回答,然后他亲吻贝蒂的嘴唇,他的眼神深深凝望着贝蒂的眼睛,他说:“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就在不久之后。”他亲吻贝蒂的侧脸,也亲吻贝蒂的脖颈。他可以轻而易举抱起贝蒂,让贝蒂坐在桌子上。已经被汉尼拔收拾好的桌子只是在桌角上有着东西而已。可以让贝蒂坐在上面,甚至上半身躺在上面也可以。

贝蒂说:“我...大概是知道...”

“我想我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贝蒂。但是,你在引诱我,你在疯狂地引诱我——”他的吻落在了贝蒂身上,吻在那颗妖冶的痣上。

这个亲吻太亲密了——让贝蒂忍不住战栗了一下,这或许是因为手臂肌肤裸露而导致的寒冷,但是很大程度上,贝蒂的心脏在这样的亲吻中剧烈地跳动。显然,汉尼拔也发现了这件事,他说:“你心跳很快,贝蒂。”

他的亲吻又变得柔和了。没有像刚才那样一副要吃掉贝蒂的状态。她忍不住沉浸在这种吻中,她连指尖都在这样的亲吻里变得滚烫。心脏热得要烧起来了,比起那外面的狂风骤雨,贝蒂觉得自己要焚烧起来了。他温热的手指抚摸过贝蒂的腰身、脊背、腹部、肩头,但是没有掀开她胸部的布料,也没用更进一步的动作。他压过来的身躯,始终有东西触碰着她。她知道那是什么,上一次在画室里,汉尼拔也有这样的反应,他缓了很久,拥抱了她很久,才彻底地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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