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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布上还存在的突起颗粒,颜料干涸后堆积的沟壑,汉尼拔指尖的温热,全部出现在她的指腹摩挲下。她的手指被牵引着,从画上这个裸露后背的女性的后腰处抚摸而上。他的指尖也缓缓地抚摸着这个画中女性的后背。

汉尼拔的声音在她的身后,他用一种平淡的,好像仅仅是评价自己画作的语气说:“不太真实不是吗?因为这只是我从回忆中描摹出来的。”

汉尼拔和她的指尖所摩挲而上的明明是画上的“贝蒂”的脊背,但是她却感受到了她自己的肌肤上似乎真的有被抚摸过的痕迹,那变得滚烫炽热,近乎无法忽视。

汉尼拔仍旧用很平静的语调说:“我不知道你的身上还有什么痕迹,或许在这里也会有一颗痣。”他拉着她的手指覆盖在画上肩胛骨的位置,“又或许其实这里的光影不太够,你的躯体应该比这更细腻更美丽一点。”

汉尼拔将手指收拢起来,他彻底握住了贝蒂颤抖的指尖。“贝蒂,你在发抖。”汉尼拔说:“你看起来很镇静,但是你却抖得像只小鸟一样。我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就肆意画你。我应该在来的时候给你带来鲜花。我将你吓坏了。”

第66章

你又中招了。你又中招了。贝蒂·埃尔西你又中招了。这样的想法不断地充斥进了贝蒂的脑海当中。

她现在的脑子居然能够在这样的一片混乱中得到极致的清醒, 一条明显的线索迅速串起来,让她能够明白这又是汉尼拔·莱克特这个心理操纵犯的把戏。从那个男性来拿画开始,就是他的把戏。毕竟,怎么可能明明在学校的人会这么恰好就来到了这里?恰好看见她在看他的画?

明明是他故意将自己内心中那隐藏不掉的、赤裸裸的欲望展示给她看。他在观赏她的反应, 他在观赏她的举动, 他知道她被逼迫得颤抖、被引诱得心动。他彻彻底底看清楚这样的事情——

所以,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贝蒂让自己冷静下来。而不是在他这样的刻意撩拨之下投降。她的指尖显然没有之前那样一直颤抖,她轻轻从汉尼拔的掌心当中挣脱出自己的手指, 反握住了汉尼拔的手。她凝望着汉尼拔那深色的眼睛,让自己不太沉溺在他眼睛的漩涡里。

她说:“当然并不是这个原因。汉尼拔,正如你所说的, 你并不了解我的身体。”

他笑了。

他移动了自己的手, 也就此将贝蒂的手指移动到自己的唇边。他轻轻地在她的手指上吻了一下,是一个类似羽毛一样的吻。显得无害而又单纯,但是他的眼神中的,是明晃晃的,得逞般的笑。他说:“那你愿意成我的模特吗?贝蒂, 我想,我能够画出你身体最为真实、最为美丽的模样。”

你又中招了!

贝蒂·埃尔西你又中招了!

你又让他得逞了!

他最终的目的还有着这一个。你无路可逃, 你避无可避,你被圈了起来, 你的答案全都在他的预料之内。想想办法, 想想办法。你可以说不的, 虽然那显得你很弱甚至退缩了, 虽然这是对他投降的姿态——但是你会让他得逞。

“可以这样吗?贝蒂。”

他询问的速度太快了, 完全不给予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在挣扎与思考中几乎脱口而出:“当然。”

现在贝蒂·埃尔西站在画室的中央。她希望能够拥有各种可以回到过去的方式。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汉尼拔将窗帘拉起来,这会导致这样的屋内变得比较昏暗,看着在那拉窗帘的汉尼拔,贝蒂觉得,她就应该趁刚才汉尼拔出去送画的时候偷偷溜走,那么她就可以不用面临这样的情况。

但是——确实是如此,汉尼拔知道她不会逃走,因为她向来是一个性格强势并且也是不愿意投降的女孩。所以他知道她不会逃走。当贝蒂站在这间画室里思考要怎么办的时候,汉尼拔回来了。

他率先要做的事情是将窗帘拉上——这能够让外面的任何一切都不能够窥探这里面的所有风景。包括不久之后,好吧,也并不是不久之后,就是现在,汉尼拔站在贝蒂的跟前,他在等待着贝蒂将身上遮掩她美丽肌肤的任何遮挡物一点点褪去。

但是说实在的,如果贝蒂的灵魂真的是一个西方人,她会对这种事情坦然相对,她不觉得展露自己身躯的美有什么不好,而且这仅仅是绘画而已——这大概是很多西方人的想法,可是她的内心当中的,始终都是一个东方人的灵魂。那是一个含蓄的、羞涩的、来自东方的灵魂——必须想想办法,贝蒂·埃尔西。她这样告诉自己。

因为居家,为了舒适度,她身上的这条裙子足够柔软轻便。仅仅是在腰部存在着一根能够勒紧她腰身的腰带。她率先能够做到的,就是将这根腰带从自己的身上取下来,顺滑的布料存在于自己的手心。这根像是极致顺滑的绸缎从她的手心滑落至地板上。她还能做到的,是脱去自己的鞋子。

这是一双赤/裸美丽的脚,青色的血管能够浮现在白皙的脚背上。在这赤/裸双脚之前的,是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从窗帘外面隐约透进来的光,让一切都显得朦胧。外面的阳光让他们在地板上留下两道模模糊糊的影子踩在各自的脚底。从影子看起来,她开始脱去身上的裙子。白色的纱裙掉落在两双脚的脚背上,那黑色的皮鞋被白色纱裙覆盖了鞋尖。

她的身上已经只剩下属于女性穿在裙子里的紧身胸衣与有着短裙摆的白色衬裤。紧身胸衣勾勒出她已经发育的姣好的身体曲线。她的腰身被收紧,她的肩膀与手臂已经完全/裸/露,大片的肌肤在此时得以接触日光,匍于她胸脯上的那颗黑痣,像是细腻白色中吸睛的点缀,成为一个性感而又美丽的标志。

汉尼拔用手指整理女孩脱掉裙子而弄乱的头发。他的手指干燥而又温暖,将凌乱的金发别至她的耳后。他用的是一种缓慢但是似乎不含任何情/欲的方式,去仔细抚摸她的耳朵。从她的耳尖开始,她柔软的耳骨被摩挲着。

“这是一个精细而又小巧的地方。贝蒂。在画这里的时候,我始终画的都会不一样。现在我看清楚了,它原来是长成这个样子。”

手指从她的耳根掠下去,轻柔地抚摸她的脖颈。手指最终停顿的,是她脖颈处存在着大动脉跳动的位置。她的生命在肌肤与血肉之下蓬勃地、不断地跳动着。这原本看起来毫无情/欲的指尖,贪恋地停留在这里,在感受着属于她的生命的跳动。

“汉尼拔,我应该继续下去是吗?”

贝蒂的声音终于让指尖不再按压在那块肌肤上。她仰着头看着他——这是一种独特。所有人都知道贝蒂不会轻易用这样的姿态去看很多的人。当然,汉尼拔是一个专属于她的例外。

她美丽的淡色眼睛凝望着他,浅色的瞳孔上全都是汉尼拔的身影。贝蒂用一种天真的、单纯的,但是却又包含一种属于女孩羞涩的声音继续说:“是这样吗?”

让她赤/裸地站在他的身前吗?让他用以冷淡的目光看清楚她身上所有的痕迹?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去做到这件事?真的这样就足够了吗?汉尼拔·莱克特。

贝蒂的手指轻轻戳在了汉尼拔的脖颈上,她用一种惊奇的声音说:“汉尼拔,我才发现你这里也有一颗痣。很淡,有点不容易发现。就在你喉结的下面。”她抬起目光来,她说:“你没发现这件事吗?”

她的指尖是凉的。或许是刚才这一段时间脱去了外面的那层布料而导致的。她裸露的肌肤大部分都是微凉的。接触在一起之后,这种感官异常清晰。微凉与温热,成为两道不容忽视的存在,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接触。

这根手指戳在他的喉结下方,这似乎会给汉尼拔带来稍微的扼制感,或许是这样的,所以他的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这已经完全暴露了。

完全暴露了他完美假面下的所有悸动。

贝蒂的眼睛看着汉尼拔,笑得眼睛里满是诱人的晶亮。她发现这件事了。

于是,那在这层薄薄的肌肤下压抑的、藏匿的、掩盖的所有,似乎在这短暂的沉默与对视中爆发出来。炸在了空气中,铺满这个狭窄昏暗的空间,将两个人彻底地包裹。他的亲吻就像是暴风骤雨一样落下来,掀起了内心巨大的涛浪,属于爱情的海浪涌过来,想要让两个年轻的、初尝爱情的人溺死于其中。他滚烫的手掌抚摸在贝蒂微凉的肌肤上,汉尼拔的手掌刻意扣住她的腰身不让她逃跑。汉尼拔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一只手扣住她的腰身。那掉落在地上的纱裙被两双胡乱移动的脚拨动,浓烈的情愫在这拥挤的空间里炸开,两道急促的呼吸几乎难以忽视。支起的画架被碰倒了,这算不了什么,阻止不了他们继续亲吻彼此。衣服布料被摩挲的声音混杂这黏腻的亲吻声中。他们倒在了画室那唯一能够休息的躺椅上,躺椅在他们压下去的瞬间发出“咯吱”的声响,这一声刺耳的声响终于让他们的动作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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