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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啊???]

[傻叉系统你搞错了吧?是加渣攻值,不是减啊!]

看到光幕上的通知,慕斯也有些诧异。

按照光幕不让他虐待影一的规定,渣攻值应会上涨才对,怎么会降低?

正疑惑着,就感觉有什么轻贴上了他的鞋面。

慕斯微怔,垂眸看去。

就见影一离他更近了些,额头抵在他的鞋面上,动作幅度极小地蹭了蹭。

慕斯第一次规规矩矩地在御案前坐了这么久。

没有歪倒在床榻上,也没有躺得四仰八叉。

一本本将奏折认真看完后,他甚至还闲得无聊,把其中废话格外多的折子挑了出来,单独分成一摞。

准备明天一个个拖出去打板子。

直到晚霞染红了外边的天幕,影一还睡着。

他这一觉睡得实在是沉。

跟很多天没好好睡过了一样。

慕斯想到影一今天就只喝了一碗粥,怕他身体受不住,还是动了动腿,想将他叫醒。

刚一动,慕斯就察觉不对。

腿……麻了。

慕斯疼得面目狰狞,但在发现影一睫毛颤动着苏醒后,他立刻调整了表情,佯装无事。

影一缓缓睁开眼,眼中还有些许的茫然。

他的目光逐渐凝聚在面前绣着龙纹的锦靴上。

视线顺着锦靴缓缓上移,试探着往上看去。

慕斯手里抓着早已看过的奏折,板着脸道:

“既然醒了,就起来。”

影一闻言,挪动身体,缓缓从御案下退出,目光中还有些许不舍。

等到影一站起来了,慕斯才开始小幅度地活动腿脚。

嘶,真疼啊。

慕斯估摸着自己还得好一会才能恢复过来,但他并不想被影一看出来。

思索着用什么理由把影一支出去。

影一忽地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下一瞬,一道黑影落入屋内。

来人垂首跪在地上,双手捧起一个沾着泥土的黑色布袋。

影一的视线落在那布袋上,眸光变了变,但并未有所动作,继续静立在御案旁。

慕斯也看到了那个布袋,感觉有些眼熟。

旋即想起什么,余光瞥了眼旁边杵着的影一。

这是影一的东西。

他带出宫去、却又从他身上消失的东西。

他让影二影三去调查影一的事。

现在,调查结果出来了。

慕斯想要起身,刚一动,就意识到自己腿还麻着,又默默坐了回去。

对旁边的影一吩咐道:

“去,把东西拿过来。”

影一走上前,接过地上人手里捧着的布袋。

悄悄用手指将上面的泥土抹去,这才转身送到皇帝的御案上,并动手将其摊开。

慕斯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两瓶药,一摞银票,几锭银子,还有一份户籍身份证明。

所有东西都在。

慕斯拿起那药瓶。

入手的感觉就让他知道里面的东西还在,根本没动过。

“说吧,怎么回事。”

慕斯忽视站在旁边的影一,看向远处地上跪着的影二。

影二垂首答道:“回主人的话,前统领离宫后,在宫门前站了三个时辰,在宫门落锁前,被守门的禁卫驱逐。”

“随后,前统领在街上游荡半夜,没有巡查的卫兵或更夫发现。

“在五更开城门时,前统领出了城,一路西行……行至乱葬岗。”

慕斯:“……”

他怎么也想不到,乱葬岗是影一自己去的。

即使听到了这里,慕斯依旧不相信,认为还有其他内情,追问道:

“然后呢?”

影二沉默了会,根据自己查探到的蛛丝马迹进行补充:

“前统领在乱葬岗南侧的槐树下,挖了个坑,将身上的物品埋了下去。随后就坐在树下,再未曾离开。”

“当日夜里,附近出现狼群,但并未靠近。

“又过了一天,连续三日水米未进,前统领晕厥过去,狼群上前……从头狼开始,撕咬啃食前统领的身体……前统领中间醒来过,但并未反抗,也可能是无力反抗……”

慕斯听得气血上涌,猛地站了起来。

这下是真头晕了,眼前一阵发黑。

他撑着脑袋,胸膛起伏。

“好啊,好啊!”

慕斯说得咬牙切齿。

他扶着脑袋,狠狠瞪着影一。

“你竟然是自己跑去乱葬岗寻死!”

“还把身上的物品都埋了起来,怎么?这是你给自己的陪葬品吗?!”

慕斯很想把桌上的东西一卷,重重砸在影一身上。

可其中还有一瓶是他的心头血。

他抓起布包,怎么也没舍得砸出去。

他都不舍得砸的东西,影一居然拿来埋了。

慕斯气得咬牙。

展开布包,抓起里面的银票往他身上砸。

银票砸在影一肩头,散落一地。

影一沉默跪了下去。

慕斯抓起银锭,还想再砸。

想到影一身上满是伤,又反手将银锭砸在了地上。

响亮的银锭碰撞和滚动声中,慕斯抚着绞痛的心口,对远处伏跪的影二吩咐。

“去把那些狼的牙齿拔下来,皮剥了。”

“是!”影二领命而去。

慕斯的视线移动屋内仅剩的人身上,冷冷唤了声:

“影一。”

地上的人默然片刻,恭顺俯首道:

“陛下,我已经不是影卫了,‘影一’这个名字,早已不属于我。我没有名字。

“如果您需要一个称呼指代我……可以叫我无名。”

“无名,什么破名字。”

慕斯嫌弃。

“还不如来福。”

来福,是他曾养过的一条猎犬。

名字很土,但还算可爱。

地上的人抬起眸,眼中竟带着些许希冀。

“陛下要为我赐名吗?”

慕斯一噎。

什么毛病?

狗的名字都要。

慕斯抓起桌案上的户籍身份证明,甩到他面前。

什么叫没有名字。

“这不是名字吗?!”

户籍证明轻飘飘落在地上。

在姓名一栏,用极为工整漂亮的字迹写着两个字。

——艾柯。

他们时常需要借助这些身份,隐匿自我,完成任务。

虽说是伪造的,却因出自皇家,用起来比真户籍还真,绝不会在任务过程中出现纰漏。

但,假的就是假的。

每个影卫对此都分得很清。

任务需要是任务需要,自己是自己。

绝不会认为自己就是户籍证明上的那个人。

影卫依附于主人,一切都归属于主人,一切仅由主人赐予。

只有主人赐下的名字,才是影卫的名字。

慕斯简直要被他气死。

他认认真真给他取的名字,他不要。

真想要叫“来福”是吧?

“好,好,既然你不认这个名字,那你以后就叫……”

话已经到了嘴边,慕斯却没法真将那个词说出来。

由他的口说出的话,就是御令,不得更改。

影一从此就只能认下那个名字。

他不能用狗的名字来羞辱影一。

光幕也绝不会同意他这么做。

慕斯的视线落在地上的人身上。

一身是伤,打由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连狠话都不能放。

气死朕算了。

慕斯愤闷在房间中踱步了一圈,腿都不麻了。

看眼地上的户籍,慕斯走过去,一把将其捡起来,拿着转身就走。

“不要就不要,当朕稀罕给你!没了户籍,你就在宫里待一辈子吧!”

跪在地上的人闻言,俯身叩谢。

“谢陛下。”

就算没名没分地待在宫中,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甚至比不上那几只登记造册的猎犬……

但只要能留在宫中,能离主人近一些,他什么都愿意。

慕斯被他噎住。

他怀疑影一是在故意杠他。

偏又拿对方没办法。

一时间更气了。

回到御案后,慕斯手一扫,推开药瓶,抓起那沾染泥土的布袋,丢到影一身前。

“旁的朕先不跟你计较,你离宫后直奔乱葬岗寻死的事,必须给朕一个解释!”

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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