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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恐惧这份平和与稳定,甚至对安稳的环境产生过于警惕的惊惧。

他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在赖以生存的能力面前,他的直觉显得尤为敏锐。

而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的脑海中竟然潜意识的在播放这句话。

甚至连从那话那头传来的失真感都仿佛在慢慢消失。

那个被黑影包裹着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含笑说:“玩的开心。”

星见浅行叹了口气。

他无法说出一切。

甚至连更多的都不好说。

“那真的算不上什么,”星见浅行低声回答,“我并不在乎那些事,而且说出来都是些无聊的日子,没什么好讲的。”

安室透露出半月眼:“哦?我会去查的,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破绽。”

“你找不到的,”星见浅行随口回答,“先不提我基本上不汇报多余的事,就算是有,以你的权限也查不到。”

“……”

“……”

星见浅行更想逃了。

“又想跑?”

“隐约有点……”

“……”

“……”

“行吧,”安室透叹着气慢慢松开手,“我会等你想要主动告诉我的那一天。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这些能和你要给我的礼物一样让人开心。”

“我会尽量的。”星见浅行回答完之后立刻起身去找医药箱。

他自己也知道咬下来的时候有多疼,甚至每次都能安然的咬在“疼到清醒但不会休克”的力道范围内。

但他那时候是已经习惯了。

安室透可从来没有习惯过。

他对此非常抱歉,然而小伙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没事的,”他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对方,“夏马尔医生的那个能力……说是一个星期之内都能起效,伤口非常迅速就可以复原,更何况也只是稍微破了点皮……说起来,你的牙齿以前很规整呢?”

星见浅行一愣:“有什么不对的吗?”

“以前的时候,”安室透示意他仔细看牙印,“你没有这么一颗特别尖锐的牙齿吧?”

“嗯,特意磨的,”星见浅行回答,“尖一点比较好用。”

“……”

“我又说太多了?”星见浅行无奈一笑,“不好意思,好像在面对你的时候,我一直都很容易说快嘴。”

安室透:“没有,你这样很好。就算大部分的事情不太好告诉我也没问题,只要你……能稍微相信我一点就行。”

星见浅行有些发愣,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看起来不太信任你么?”

“可能是因为有太多瞒着我的事情了,你看起来总是欲言又止,”安室透低声说,“可能隐瞒对我们终究不太好,但我也知道,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并不习惯于口吐心声……”

星见浅行一顿,露出开朗的笑容:“对,你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

“不,我是在努力对你吐露些真实的想法,”安室透瞪了他一眼,“希望你能认真的听一下。”

星见浅行缓缓点头:“好,你说吧。”

“本来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是意外,但现在想想,拥有那样的力量的话,恐怕早就预见到了那个时候了。

“但那时候对我来说,非常惊喜,甚至是大于惊讶的那种。在休学后,你只在两个月后的毕业典礼前夕匆匆与我们见了一面,之后又销声匿迹。

“我们所有人一直都没有放弃,一直都在找你,可是大家都不会觉得你会出国……土御门家的长子长孙,霓虹警察厅警视监的独子,‘先知’超能力拥有者,霓虹官方怎么可能让你离开国土范围?

“谁会想到,你竟然是去卧底组织当间谍,而且还是在我们所有之前。不光时间,甚至连地位都站到更前方的位置。

“当时我和景光进入组织的时候,升迁快的惊人,本来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的优秀和特殊。但你之前说确实是你在帮忙,那么……真是多谢你了。

“或许你无法吐露出更多的关于你的生活、你的任务,但至少心理历程或许能和我说一说,就像是我在和你说的这些一样。”

安室透一口说完所有话,随后微笑着看向星见浅行。

他的小伙伴,从来都是讲究公平的存在。

他剖开了自己的心给他看,那么他自然也会打开他自己的心扉。

星见浅行果然不辜负他的期待。

“我一开始,真的没想到会在那里碰到你。”

他慢慢的诉说。

“那时候我只觉得位置非常好,可以作为‘马德拉’在霓虹的暂时据点,甚至因此动用了一点公安方面的关系。

“但我并不后悔,那个孩子……名为‘江户川柯南’,实际身份是‘工藤新一’的小朋友,他可以帮到我,或许现在看不出来,但等到他与组织相遇,等到他变成摧毁组织的那颗银色子弹,才是真正的发挥他作用的时候。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到‘银色子弹’这个词,但那个孩子未来或许真的会像曾经的黑麦威士忌,现在的赤井秀一一样给组织带来巨大的威胁和麻烦。

“但在此之前,我们要给他发展的时间,我们要有让他了解到组织内(,)幕的机会。为了这个时间,我可以等,为此,中间哪怕是成为刽子手,哪怕在组织里变得更加黑暗,我都可以接受。”

星见浅行的声音掷地有声。

他甚至已经将自己所有能说的打算都说出口了。

此时的安室透并没有理解,甚至只觉得他只是在强调“工藤新一”的重要性。

但只要给出足够的时间,长大的银色子弹就会将组织搅弄得天翻地覆。

——而他们,就要做毁灭组织的刽子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无论是星见浅行还是安室透都隐约有些小尴尬。

不过还好,两个同时打好几份工的男人都已经习惯了厚脸皮,于是在表面维持的平静之下,他们还可以安然的吃完早饭。

而景光也在第二天早上回来了。

他这次依旧戴着眼镜和变声器,似乎已经打定主意在安室透面前隐藏自己的身份了,尤其是他意识到安室透竟然隐约有些嫌弃他的手艺之后——

星见浅行喜闻乐见的观赏了两人的第一次拌嘴。

认识这么多年,以往都是他和零吵闹,景光永远是中间的调和剂,只要开口,他和零就会立刻安静下来倾听。

然而这次……和零对上的人成了景光,这场面不光很有意思,甚至隐约有些荒诞。

零竟然胆敢嫌弃小伙伴的手艺,他完蛋了,如果景光想暴露身份的话,某人可是现在就要在两个幼驯染面前社死哦~

这可是足以让他逃离银河的社死现场,景光按捺得越久,零的社死程度就会越深。

更何况这种大家开朗互坑的事,景光肯定不会吝啬于和朋友们分享的。

在安室透去换衣服时,星见浅行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开口。

“就这么折磨他,真的好吗?”他发誓,自己问的时候真是好心,“他要是真生气和你打起来可怎么办,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诶?”

景光无奈回答:“如果真担心的话,你是不是应该收起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

“抱歉,实在忍不住。”

“哈啊……”

“为了赔罪,我来刷碗?”

“可以啊。”

于是当安室透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星见浅行在刷碗,而那个苏格兰在收拾厨房,两个人看起来尤其和谐。

看起来尤为刺眼。

星见浅行将碗筷都收好,找纸巾擦手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神色阴晴不定的零。

“?”星见浅行歪头,“怎么了吗?”

“你很会清理厨房嘛,”安室透呵呵一笑,“既然如此,咖啡店的洗碗间就交给你负责了,怎么样?”

“我可是老板,在咖啡店里当吉祥物就行,”星见浅行擦干手,“久等了,我们去上班吧。”

“路上小心。”景光也适时探出头说道。

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安室透的脚步非常急促,就像是后面有人在追赶一样。

星见浅行仗着腿长倒是也能跟上,但也有些疑惑。

在电梯里,他的疑惑更深了:“我说……”

“嗯?”

“你怎么好像有点生气?”星见浅行万分疑惑,并且很诚恳的解释,“我真的不太会大量洗碗,而且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更适合拿枪……”

“那个苏格兰,”安室透打断他的话,沉声道,“他到底是谁?你确定他是值得相信的吗,当时你说他‘或许’是警视厅派给你用的助手?”

星见浅行眨眼,不明所以的回答:“他当然值得相信。”

安室透并没有错过他的避而不答,只是在沉默后低声说:“我需要一个代号,一个可以在警视厅内部查询到他存在的代号。”

就像是代表了降谷零的代号“安室透”,又或者是代表土御门夏树的“星见浅行”。

每一个代号都有警察厅背书的履历档案,在有官方作为靠山的情况下,他们的代号身份完全以假乱真——不,那甚至就是真的。

代号后面的真实档案,已经被层层包裹隐藏起来,用以保证他们这些潜伏在外的公安的人身安全,同时也是保护他们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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