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5）36（2 / 2）

蹑手蹑脚地缓缓往前蠕动，穿过了两顶帐篷，距离目标还有半丈不到。但此时已经没法继续前进了，那四人守在帐篷四角，不时换岗挪动方位。李全伏耳侧听地上的动静，远处忽地传来了一连串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啾”的一声响箭从远处射来，刺耳的尖啸声回荡在空气中。

李全以为营地中出了变故，赶忙躲在阴影处，准备择时逃脱。紧接着耳畔处便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不是越来越近，而是越来越远。

当真是天赐良机，李全猛地一滚，从阴影中脱出。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伏在帐篷边缘，拽住周围的布匹，先用剑尖搠开一个小洞。然后再牵住周围，缓缓地用剑锷切出一个圆弧。将布匹往后一拉，猛地送出一剑。没有声响，这才缓缓沿小洞钻入。

这里面，可当真是金碧辉煌。帐篷的入口两侧点着两盏油灯，中间铺着一条紫红色的地毯，一路从入口铺到帐中，临着一张安有青色帷幕的床。床的两侧各有一张桌几，离床头约有五尺。至于帐中，还放着两盏立着的灯，只是未曾点着。故而整个帐中是帐前亮，帐后暗。

由于缺乏照明，整个帐后只有从入口处照入的那一片是亮着在。

忽地，一阵风起，牵动帐口，多放了些光进来。李全双眼瞪大，左右那两灯台后竟各藏着个侍女。

唇红面白，束发钗玉，着素绣兰。但见凤目忽一睁，黑睫轻动，眉若弓。视帐风动，合眼威散。

先前看见这二人时，就已俯下身去，待二人合目，方敢挪动。左手扶额，其上已是一层冷汗浮出。环视周围，这后面堆放的木箱皆已阖上。恐打开时发出声响，只能暂时放弃，待一会儿撤退时再带走一件。

帐外无人风自起，帐内有人静悄悄。缓吸缓喘，手脚并用向前爬去，钻过床下，将案上的金银酒器挨个取走。卷起一片细布，包成一团，藏在胸前。将剑鞘解下，放在怀中，背部触地。一步一顿向外缓缓挪去，直到钻出帐外，见内里没有动静，这才长吐出一口气。

将剑鞘系在背上，正打算回身进入帐内带走木箱时。“啾”的一击响箭直奔营内而来，落到了营门处，李全哪敢再留，四肢并用向栅栏处而去。快到拒马处时，双腿一蹬便跃了过去，一个打滚，迅速向灌木里躲去。

等找到其余四人时，李全已是累的气喘吁吁。刚喘上气，便扯着沙哑的声音，对刘三命令道：“放火箭，点着营地里的帐篷。”

“好。”刘三一愣，没顾得多想，从箭壶掏出箭矢，抢道：“谁有多余的巾布，还有火石。”

李全直接掏出装金银酒器的包裹，将细布割成两段，捆在箭镞上。接过王五递过来的火石，将细布点着，握住箭杆递给刘三。“咻”的一声，火箭便直奔帐篷而去。

“再来！”刘三喊道。众人齐齐割布，胡乱处理了三五支箭，点着射了出去。营地里燃起了四五处火，远处马蹄声越发清晰，隐约伴着嘶鸣声。在越来越亮的火光后，一头鹿隐隐从李全眼前闪过。

西风吹过，火焰越烧越旺，黑烟缓起。

“你们先撤，我在这里再看会儿。”李全将落在地上的金银酒器拾起，递给刘三道。

“行，那我们先回营地。头儿，你自己小心行事。”刘三急忙将金银搂在怀中，带着其余三人往回逃去。

火势逐渐弥漫，却停在了栅栏前。明亮的火焰与滚滚的黑烟中，营地中剩余人等仓皇逃出。只是李全站在和营门相反的位置，只能听见响动，看不见有多少人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