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5)27(2 / 2)

“但是呢,我作为这寨里的老大,做事也得为手下的弟兄考量,不可单纯意气用事。还望李军师能够指点一二,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大当家拱手请道。

李全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大当家客气了,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方圆五十里之内,最大的山寨便是我黑风寨与黑虎寨。其余小寨,多是二三十人,单论人数还没黑风寨的一半多,不足为虑。”

大当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倘若能够将黑虎寨吞并,则方圆五十里内,我黑风寨发令,则无有不从。吞并壮大,计日可待。”

“李军师此计甚佳,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还望解惑。”大当家站起身。

“大当家请讲。”李全微微抬手。

“山贼居于林中,而以拦路抢劫获财,无关众寡,俱是如此。即便将黑虎寨吞并,我黑风寨又能如何呢?”

“可占道而劫财,非匪类若吏也。”

大当家面带惊讶说道:“何解?”

“商人行于田际,奔于南北,驰于东西,得货利而膘肥,占万贯之财也。匪类视之,若肉待取,起兵戈而劫之,则亡命夺财。商人亦恐,故破财寻庇。若截小财,则可坐而谈之。若劫性命,则鱼死网破。有恒产者,多不欲以命相抗,故坐而分钱。商人,匪类镖师俱得其利,然无伤也。然官吏亦如此乎?”

大当家若有所思。

“非也,商人行于道间,而官吏盘剥之,虽不夺其性命,然破财岂能免乎?无论官职大小,商人莫敢不从,又岂敢寻镖师相护。不夺命故而不寻镖师乎?非也,商人视财若命,岂能容豺狼虎豹环视而取之。非不愿也,实乃不能。大小商贩,俱居于城中,妻子财货,都存于他人之手。即便夺其财货,又岂敢以命相拼,惟愿其知止而退。既是路上之行商,亦需寻市井而鬻。村落之中,有里正亭长。城郭之内,有厢坊税监。”

“俱夺人财,而匪类官吏何异?身家性命皆在人手,而不敢相抗?究其根本,在于市场。商人低买高卖,获利甚丰。匪类只夺其财,而不予护之,故而人皆视其若虎狼。官吏虽盘剥之,亦庇其货,使其可获利于市,利大于弊。即有官吏,其心甚贪,商贾亦可保其性命,日后不行此处便是。竭泽而渔,不可为也!”

“不行匪道,而若官吏,何为?多得利也。镖师匪类皆获利于商,而商人之财有限。镖师于商,若官吏之庇。而匪类于商,若豺狼虎豹。古语有言,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欲镖师失势于商,何为?匪尽则镖师自无,则商人之财予谁?占道之吏也,且明空城际,入蜀要道。占道,盘剥,造市,则钱货自来,无生死之忧。”

“占道之首,在于建秩。而建秩序之首,在于一家独大。一家独大,故而秩序可成。有秩则商人无虑,镖师自去,而后盘剥,商人必退而寻他道。此时若造其市,则商贾有利可图,人自来也。财货钱粮俱收于黑风寨,何愁无法壮大扩张。黑风寨之势日盛,而镖师之众日寡,孰存孰亡,一目了然。”

待李全说完,大当家先是恭敬地拜了两拜,然后上前扶住李全的手说道:“听君一席话,当真是令我如拨云见日,茅舍顿开。军师还请坐下,详谈,详谈。”

当夜,李全与大当家秉烛夜谈,定下了攻伐黒虎寨的初步安排,侦查地形,伐木取道和搭建营房等前线之事由李全来指挥,而后方运粮,取水和草药等后勤之事则由大当家来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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