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2)(2 / 2)

“怎地只看不喝啊,李镖师?这酒的滋味可得喝了才知道。”洪刚举起碗将酒一饮而尽,向李全劝道。

李全毕竟第一次喝酒,不若洪刚那般豪爽,只敢先茗上一口。这酒入了嘴,先尝到的是那甘淳的甜味,紧接着是若梅子般的酸味,这酸味还未在舌间回转,强烈的辛辣便在喉间绽开。

纵是李全这般未喝过酒的人,尝了这酒也知不是凡品。

“好酒!”李全呼道,接着便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来,李镖师,我再给你满上。”洪刚一甩坛子,两个碗中便盛满了酒液。

“好,咱们今日不醉不归。”两人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放在桌上。洪刚正准备起身倒酒时,李全摆了摆手,说道。

“洪兄莫急,今日小弟来为你倒酒。”说罢李全便拿起坛子倒起酒来。

两人这般你一碗我一碗,不一会儿便喝得面颊通红,这坛酒也很快见了底。

这会儿下酒菜也来了,小二托着两个白色的瓷盘走了过来。

“水晶剔透筋若泥,黄玉表外醉沉香!”跑堂的拖了一声长调念道。

“李兄,可莫光顾着喝酒,吃菜,吃菜。”

这水晶剔透筋若泥,原来是那冒着热气的猪蹄。外面黑色的猪皮剥了去,留着那晶莹剔透的油脂和筋。映在这白盘中一看,当真如那水晶一般。

只是不知这筋到底是徒有其名。还是真若那泥一般滑软?李全夹了一筷子入口,舌尖一动,那油脂便化了去,牙尖再一动,那筋便若泥般分了开,那味道可当真别致。

另一盘中放着只黄皮鸡,表上似是倒了层油,外皮紧致,就如那琥珀一般,用筷子扒扯还扯不坏。眼见着李全便要上手去扒这鸡的皮,洪刚筷子一动,自中间一划,这鸡便分了两半,外黄里白深褐。

“来,李兄,尝尝,一人一半。”

这黄玉表外醉沉香确实神奇,刚才怎么也扯不动的鸡,待这筷子一动,骨肉便分了开。入了口中,只觉唇齿留香。

两人边喝边吃,很快这两坛酒便被喝了个精光,盘中的佳肴也只余下些碎骨头和汤汁。

洪刚高喊一声:“结账!”,跑堂的赶忙跑过来道:“这位爷,这顿饭您一共消费了三百六十铜钱。”

洪刚红着脸,从怀中掏出三枚大钱,七枚小钱,说道:“你且数数,这数目可对?”

跑堂的点了点,将那三枚大钱,六枚小钱收入怀中,回道:“客官,您多给了一枚小钱,还请收着。”

“算了,算了,就当赏你的吧。”洪刚摆了摆手,起身一摇一晃地往外走。

李全忙上前扶住洪刚,搀扶着他向外走去,跑堂的收了赏钱,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弯腰道:“这两位爷,还请慢走。”

走到门外,入眼一片漆黑,向远处看去,还亮着的只有那几家尚未关门的铺子里透出的光。

明空城里虽然没有宵禁,但夜里似乎也没几个人在外面晃荡。还好今晚的月色澄明,没有落到那伸手不见五指的窘境。

洪刚将右手抬了抬,大概指了个方向,任由李全托着他往前走。

可这人喝醉了以后,脑袋多半分不清方向,一盏茶的路程愣是走了半个时辰。有时都走到家门口了,洪刚还没认出来,那手还一个劲的往前指去。一顿折腾之后,李全总算是把洪刚送回了家。

今天这顿饭,两人虽是喝了两坛酒,可李全这种雏鸟,哪喝得过洪刚这种老酒鬼。两坛酒中,起码有一坛半进了洪刚的肚里。

微醺之中入了梦,醒来以后醉意也无了,李全便起床去那镖局里点了卯。

第二个月比起第一个月多了些差事,几乎每两三天就要运上一趟镖,一来一回中四五天便出去了。运的镖数多了,这镖局里的镖师也算是认识全了。闲暇之时,便和那洪刚去酒肆里面喝喝小酒,日子虽然平淡,却也过得有滋有味。

一日下午,李全无事,便下了楼靠在柜台边喝起了小酒。想想这个月来匆匆忙忙的生活,心中也不免生了些感慨,于是随口说道:“哎,这镖局的活计虽然挣的多,却也无甚空闲。”

“你这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了。我要是习了武艺,定要去干那镖师的活计。”旁边一浑身黝黑穿着短衫的汉子说道,“这一天天日晒雨淋的,从早干到晚,也就挣四个小钱,平日里想要喝碗小酒都得悠着点,更遑论找媳妇了……”

李全也不争辩,就在那喝着小酒,留那汉子一个人在那抱怨。那汉子见李全不回话,也没了说话的兴致,二人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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