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炼成 第三类接触（1 / 2）

谧一如既往地埋头嗦饮料，她对任何食物都很专注，她细细品味每一口，眼神专注而沉静，仿佛在与饮料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每当她抬起头时，眼中总是闪烁着满足的光芒，那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纯粹享受和热爱，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即便是清晰地知晓了“亡灵法师谧”的本质与未知后，也无关紧要。

从各种程度上来说，里希是个相当刻薄的存在，他只对他感到未知的事物好奇，感到好奇的事物喜欢，喜欢的事物才会去接近。

未知不是他的视野里存在事物的一个普通的属性，而是他区别事物的本质特征。在这点上，距离这个咖啡馆一千三百三十四光年外的猎户座星云和咖啡店里的一株绿萝只有质与量的区别，而这些都只是里希轻易就可以摆弄的，连“积木”都没有资格称谓的埃土。

即，没有区别。

“谧”的本质很普通，不论是自称是“亡灵术士”，“亡灵法师”，“死灵术士”或其他各种版本的翻译或称谓也好，浮于表面的称谓再怎么奇诡都无法干扰到她的本质。那用“亡灵法师”这样单薄的词汇无法包容和囊括的，使天穹都骇恐的存在。

即正如她所自称的：一切的终结者。反造物主。

她有不自觉地将她所知晓的事物湮灭为虚无的能力，无论是什么。尽管速度缓慢，据里希聪慧的才华——即将“谧”放在宇宙这个小水缸里，灌水让她喝——以这个世界定义的“一瞬”为时间单元，大概有10↑↑↑↑↑↑17个氢原子在引力将它们拧成黑洞前就被她吃掉。尽管是个小数字，但相比里希记住的人脸数目相比，那也是令有一点大数知识的人惊慌失措的庞然大物了。

当然，处理起来也很简单，让她吃就可以了，数量不过尔尔，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这为名为“谧”躯体下的祸坑正在永无止境地湮灭着一切，但同时也被受限于躯体当中，里希对他已知的一切一视同仁，但已知与已知之间同样存在差距。这是现实与心意的保险。

尽管这个保险也并非万无一失，不自觉的动作很好抑制，但主观上的意图不能也不会被湮灭。一如她轻易地湮灭棉花糖棒与冰美式一般，那杯普普通通的饮品囊括了整个咖啡文明一切非生命的质量，有着比拟不可达基数的粒子数，连半点迟缓都没有地就和里希告别了。

“真是令人好奇到心怦怦乱跳啊。”言语里满是热切。

“变态萝莉控！”

“不是变态。”语气诚恳。

“既然不否认后面的部分吗？！”她夸张地瞪大眼睛。

“对她的好奇与想要完全了解的意图是不能磨灭的。”

沃拉内心对饮料的渴求消散之际，她手中的冰柠檬茶也随之见底。

“嚯~”她双手捧着脸，眨巴着眼睛，“那你也是少女控了！”

“有这样的词吗？”里希检索一下言语背景，“难以否认。”

“既然里里希一直没有主动诉说与规避风险的意图，那我就不来探你的口风了。”沃拉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失望与芥蒂。“毕竟以里里希的性格，一旦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总是会按捺不住向交流会的大家一吐为快。”

“只是在分享新知识而已。”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唷，里里希。”沃拉快速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一副俏皮的表情。

“我也是啊，不要给我预设一个奇奇怪怪的形象啊。”里希难得轻叹一口气，“就连你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吗？”

“里里希，我可不是什么都知道，只是刚好知道我所知道的。”

“好耳熟的台词。”

“难得里里希可以耐得住性子不和交流会的各位分享你的发现，原来你发现的只是完完全全的困惑呀。”

“困惑是用来苦恼自己的。”

“真的是吗？”诧异地瞪大眼睛。

“言语、意图和行为都没有达到目的的话，本来就是通过我自己获知的结果吧。”

“定语大师里里希。”

“好吧，我有不少困惑想要求助你们。”里希不由地捂脸，毕竟他远远不是“全知全能”，不然的话，也不会拥抱交流会。

“好诚实啊。”

此刻的谧仍旧咕噜咕噜地喝着热可可。

沃拉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坐着。

“那么，里里希，你应该有所察觉泡泡破灭速率的异常了吧。自交流会结束之后，那不同寻常的惊异。”

多元宇宙的诞生和消逝都是稍纵即逝的。它们被形象地称之为“泡”，有无数的“泡”被吹起，同时也有无数的“泡”在风中破灭。

这都是世界的常理。即使所有的“泡”同时破灭，所有的“泡”同时出现，这也依旧是合乎常理的普通事件。即便是多元宇宙，它们的同时湮灭再正常不过了，许多察觉到这一层次的存在就经常拿“泡”开刀，这没有什么稀奇的。一台寻常的泡泡机可以无穷无尽地生产出这样的“泡”，而随便一家工厂也可以无限量地生产出这样的“泡泡机”，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这样的“工厂”同样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经过一轮无限的叠盒子将所有的词汇，音节，数字都穷尽之后，又是一个“泡泡”超出数学规律地笼罩住了它们。不再是一层套一层的，拙劣的数学计算，而是对以上综合的全部描述，即便穷极人类想象都无法触及的另外的领域。

但存在与毁灭又同时也是一切存在的基调。即便是“泡泡”也难免会破灭，但是它很少会令人惊异的破裂，以异常的速率湮灭着。

“本以为会与“谧”有关，但看到里里希你的判断，还是很快打消了这样的观点。”拿出勺子品尝了一块冰淇淋，这由里希所呈现的冰柠檬茶的伴宿甜点，也是同样的清凉好吃。

“异常啊，毕竟是。”里希毫无畏惧地嗤笑着，“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也知道应该会发生什么了。”

“毕竟是那个拿着“道具”稀里糊涂地乱来的团伙，因为某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来摧毁泡泡也不奇怪吗？”沃拉抛出她自己都不会信服的玩笑话，“那些所谓的“救世主们。””

“道具”是概念，是规则，是一些既不知道从何而来，又不知道如何过去的存在们；它们既不是物质，又不是精神，也不是幻想，但确确实实可以随意拨弄着世界的基础。

它们使用便利，可以被任何存在所利用；它们无所不能，在既定的规则上一往无前；它们存在诡异，没有过去与未来；它们排斥着交流会这样一“既不知道从何而来，又不知道如何过去的会议”，从未直接地出现在交流会上，连带着的所有交流会的参与者都无法接触它们；它们没有目的和意图，也从来不会干涉使用者的想法，但出其意料之外的，所有意志坚定的使用者都有统一的意愿（也许是没有这样坚定正向意愿的存在都被有这样意愿的存在给从根源上灭口了），那就是“拯救世界”，拯救自己的世界，拯救他人的世界，拯救万物的世界，拯救所有的世界；自然地，他们被冠以“救世主们”的称谓。

使用道具，拯救世界。

并非“无所事事”的“跳梁小丑”，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确实是“救世主”没有错。但是，都是在僵硬地“救世”。

那就是“维持现状”。

也许其中的一些“救世主”有更新颖的想法与观念，但“救世主们”的主基调仍旧是拯救当下的世界。

这无可厚非，让火山熄灭，让板块静止，让陨石改道，让太阳恒昌永盛，让宇宙远离热寂，让“泡”的相容不再，避免湮灭原有事物……这一切无一不是救世，对于即将面临世界末日的所有生命而言，他们都是无可争议的“救世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