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炼成 初遇（1 / 2）

“找·到·你·了——”少女微微踮起脚尖，伸手将一顶黑色高礼帽扣向里希的脑袋，她清脆的声音在街道的喧嚣中脱颖而出，带着一丝得意和欢喜，“里里希——”。

“很遗憾，你并没有找到我，是我找到你了。”两只流动状长耳轻盈迅速，一只抵住了高礼帽，另外一只点着少女的额头。里希微笑着，眼中闪烁着一抹捉弄的光芒。他轻轻扶住帽檐，微微低头，目光穿透人群，仿佛早已预见她的到来。

“真是不公平呢！”少女笑着叹气，双手在背后交叉后转了个圈，脆生生地立在里希身前，霓虹灯字迹交替闪烁的光芒，行人的踏步与喧嚣，爆米花、咖啡、烤肉的交织味道顷刻静止，“里里希你完全把自己的感官术式化了，感觉反应时快到没有，我再怎么出乎你意料地出现都无法捉弄到你阿。”

“单纯只是我堆叠出的积木出现了异物，我并没有察觉到你的出现，我只是从被扰动的风里捕捉到了阳光的影子。”里希从帽子里掏出他的魔方，无数不规则多面体超越拓扑学组合的“炼金魔方”。轻轻扭动，汪洋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宛如从空隙中透出的千缕阳光反向回归般，万物——行走的人群，流淌的车流，林立的大楼，闪烁的霓虹，吆喝的小贩，飘香的美食，街头的艺人，摇曳的绿树……——超越质量与数量地涌入里希手中手掌大小的魔方中。一切的繁华和喧闹过往云烟般消散，连光辉与气味都不曾留下半点吉光片羽，没有残渣，没有物质，没有光辉，沧海桑田转瞬即逝，场景无缝衔接地突变。

在这空荡的无垠虚空里仅仅矗立着三个“影子”。

“这就是里里希不需要支扶的沙塔阿，术式的巅峰之作——炼金魔方。”少女弯弯的月牙亮晶晶的，他们都有着不凭借外物——包括振动、电磁场、光线甚至是引力——来感知外界的卓越能力（基本功底）。当然，少女的感官依赖于她的物质载体——由里希的“炼金魔方”所锻造的森罗万象中的一部分。

“只是一个简陋的物质特化型的术式而已。”里希微仰着头，平淡的表情盖不住眼角满溢而出的得意。“它对一切拥有“质”和“量”的存在有着卓越操控力，甚至可以说它就是“物质”本身，无论是生命亦或是机械，只要存在质量，我就可以轻易掌控。”

“小莉亚和教授也可以轻易地实现对物质的操控唷，借助自己的才能。”抿着嘴，然后打击，“远比里里希你慢腾腾的折叠更直接干脆，没有多余的、间接的步骤。”

“单单是现在如此——”里希抛出魔方，熙然的人群，繁华的街道，嘈杂的交谈，烤肉的炭火香，咖啡的浓郁苦涩……一切又重新出现在这片无垠的虚空，一切是那么自然，仿佛是里希他们刚刚一起闭上了眼，屏住了呼吸，捂住了耳朵隔绝于世界一般。

少女的揭底确实很尖锐，这些确实是他叠积木式地堆积而成的人类社会，模板清晰，堆叠有序——从线段般编织的自然光，累积成型的高楼，街道上的每一块地砖，熙然的人群，尘埃中飘荡的虫豸，肉眼无法察觉的微生物，杂乱无章的宇宙射线——这些看似真实自然的一切都是里希用堆叠积木的方式一块块组建的结果，相当朴素的基本功，任何一个人类幼崽都能做到的事情确实没有值得自豪与夸耀的地方。只是——

“只是里里希你是通过炼金魔方实现，而不需要自己来办对吧。”少女补上了里希的想法。“工业化通过引入机械化和自动化，大幅减少了对体力劳动的依赖，从而解放了大量劳动力，使人们能够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转而从事更高效、更复杂的工作。里里希你的炼金魔方就是让你从手工业转向机械化大生产的步骤吧，许多重复繁杂的工作不需要里里希你亲力亲为了。”

“你的社会科学学的蛮好啊，沃拉。”里希检索了他所创造的这具躯体的具体社会信息，第一次不是以“未来人”或者“少女”的称呼来认知对方。这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名为“沃拉”的少女，她没有确切的塑造模板，是炼金魔方在混沌运作后产生的无数结果当中的一个不起眼的产物，社会属性为新晋大学生，性格外向，活泼开朗。但除了外观和性格，她的一切都完完全全对不上里希有所好奇与期待的“未来人”那位交流会中的资深前辈。

“这是我和你的初遇唷，里里希。”沃拉歪着头，露出很少女的微笑，短发散发着茉莉般的芳香与微弱的太阳芒光，很有青春范。

对，就是这样奇奇怪怪的称呼，里希帝安——这个通常更乐意被称为“里希”这样亲切的，自称为是“术式师”的存在——他的称呼发音确实是“LIXI”这样简短、简单、简洁、干脆的；LIXI在发音时，舌头会有规律地上下运动，有时也会左右摆动，以调整口腔内的空间，产生不同的音频。口腔会随着舌头的运动变化形状，有时张开，有时收紧，以调整共鸣腔的大小和形状，影响声音的音调和音色。牙齿则在发音过程中起到支撑和调节声音流向的作用，不同位置的接触与分离会产生不同的咬合声音或辅音。舌头、口腔和牙齿的协调运动和变化，共同构就了不同口腔构造，不同运动规律，不同气质性格的存在对“LIXI”的表达，更不用说，脱离音色、音调、响度这些最直接的表现后，最本质的内容。这是脱离语言环境，文化背景，社会因素，个体差异后最显著的区分。

“的确是初遇的一天，“未来人沃拉”，很高兴第一次遇见你。”

“不要用这么暧昧的表达哈，交流会不就是在刚刚才结束吗？”这位躯体社会名称为“沃拉”的少女恰当地表达了对里希叙述部分含糊不清地方的不满。

“刚刚么——”里希的高顶帽又成为了一对纠结的兔耳，“我是真的讨厌这种令人产生无力的未知感，没有源头的开始，毫无征兆的结束，算得上是我第二讨厌的情况了。”

“扰动时间感的交流会是这样的。”少女环绕着里希转着圈，一点点地省视着他，“从见到里里希到里里希阻止我的亲密举动，中间一点空隙都没有呢。”

“那么——”

“剧透是最不良的行为哎，里里希不要偷懒，自己寻找的答案才是最好的。”沃拉双手在胸前比划出“×”。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有点被窥视的无奈。

“我可是很了解你唷，里里希，所以我也希望你可以不要偷懒地慢慢来了解我。”又是令人不耐的美好笑容。

“轻而易举的小事。”

“我的意识与载体的记忆不完全匹配哈，你再怎么检索都没有会让你满意的答案。”

“啰嗦，我才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