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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不禁感慨二人的过往,又问道今后打算:“夫人,如今郎君科举舞弊被问斩,玹府被抄,就连朱镇这厮也魂归黄泉,我们还能依仗谁呢?”

“我们今后,又该咋办?”

前路茫然,两兜空空,又要过着从前四处乞讨的生活,一切希冀再度尘封,再无出路。她思绪再三,说道:“事已至此,还是给玹澈上柱香吧,让他亡魂得以安息。”

江绾绾难得换了身丧服,头系白带,白衣飘飘站在时韫坟前,发丝微微如垂柳。

家底被抄,玹府烧为灰烬,没能留住玹澈最后的尸骨,也没银两替他寻个好坟墓,只能用乱石在山头随意起了个地,东能面海,背有绿荫覆盖,也算是个山灵水秀的好地方。

眼前,石碑上的字迹依稀可见。

洛城,玹澈。

她对玹澈仍心中有愧。

一壶酒水浇在石碑之上:“我终究与郎君是经过三媒九聘的夫妻,受了郎君的恩惠,在临湘过了三年快活日子。”

她轻叹一声,倚在石碑旁,饮下为数不多的酒水,酒过三巡,心头不知缠绕了何种思绪,接着哀叹几声:“如今说这些也完了,郎君在泉下喝了这断头酒就安心离去吧,来世不要再参加科举,也不要再遇到一个名叫江绾绾的女子了。”

寒暄尽,暮色渐晚,寒鸦夜啼。

夜风已起,江绾绾不免觉得有些冷意,拢紧了身上的烟帛,风吹卷落枯叶,那片落叶晃过视线,她好像见到了玹澈正在站在她的对面...

依旧玉面如冠、儒雅随和,当他凝望过来的时候,江绾绾不知为何心下竟漏了一拍。

忽尔,周遭之景淡去,而玹澈提着狼毫在寒窗伏案写字,读书声郎朗,忽而瞥见了正在远处窥探的江绾绾,搁下笔墨,问道:“夫人可曾听过,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

江绾绾答不出,他又接道:“夫人也觉得为涉汲取是假手作弊之人,是不是?”

“当然不是,你曾与我说:言不信者行不果,可见夫君为人。”

下一瞬,玹澈变了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凶蛮。

“既然信我,那你为何不替我鸣冤?”

玹澈步步紧逼,威严直视:“若你不是听了你的卜卦,我不会执意上京赶考,也就不会招此杀身之祸。”

他伸手掐住江绾绾的脖颈,双眼滚出猩红腐烂的血:“我不冤官场浮沉,阴谋算计,我恨的是你,江绾绾!我本是清正之人,如今魂下地狱,还要背上科举舞弊的罪名!”

这玹澈是铁了心要与自己同归于尽,江绾绾气若游丝,意识殆尽之时,她似乎听到他低伏在自己耳边啜泣:“若我的中第是串通主司的一场舞弊,那我寒窗苦读十载又算的上什么?此生意义又有何在?岂不是一场笑话?”

是啊...

她和玹澈本是一类人,图志入仕报效大周的玹澈是个笑话,一生颠沛流离、卑微如蝼蚁的自己也是个笑话...

眼底的希冀一点点淡去,寥若游丝。

天刚刚朦亮之时,江绾绾从床榻之上惊醒惊恐未定,汗水早已浸湿大半被褥,素手连忙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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