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宴会（1 / 2）

吉尔贝特神父坐在教堂里，看着慢慢走近的二人。他似乎比之前更加苍老了，显得十分虚弱。

“坐吧，我的孩子。”他驱走了传话的教士，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令吴宇坐下。

“你想必已经听闻了那个噩耗，我们敬爱的蒙彼利埃大主教遭人刺杀，已经蒙主恩召。”说话间，他长叹了一口气，好像在回忆过往的岁月。

“我和大主教是旧友，本想借这份情分请他为你驱魔治病，奈何信使刚到不久，他就遭遇了刺杀，接下来几个月内，主教一职将由副主教代领，直到罗马正式的任免书下来，在此之前，蒙彼利埃教省都不会有真正的大主教，也没有人有能力为你举行那么强大的驱魔仪式了。”吉尔贝特神父深深看了吴宇一眼，似乎在暗示些什么，只是吴宇完全看不明白，没有给出他预料中的反应。

“你的病情还在恶化……”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吴宇的身上一处处的绷带，似乎很想问点什么，但还是没就这个问题开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会由我为你组织基本的驱魔仪式，你需要隔一段时间来一次教堂。”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我们向主祷告吧。”

一听到要祷告，吴宇难免有些发怵，想起了上次那些不好的回忆，但他现在实在没有什么拒绝对方的理由，自己已经到了对方的主场，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反抗，只好答应。

“我们的天父，愿您的名受显扬，愿您的国来临，愿您的旨意奉行于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求你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那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阿门。”

这一次，吴宇没有看到圣光降临，但还是隐隐的感受到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抚弄自己的精神，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似乎自己依旧保有某种特殊，能在控制精神的神术前保持理智。

只见神父站了起来，从祭坛上拿来一个装饰有许多黄金图案的华贵白色盒子，递给吴宇，说道：

“这里面装着一张记录花纹的图纸和一些香料，你接下来制作的蜡烛要用上它们，我会再付给你的十个银币，也放在里面。”

“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许说，不许写，不许想。”

“三天后，带着你做好的第一批蜡烛来教堂，记得要带着这个盒子。”

这些话语以一种超乎常理的方式在教堂内快速回荡，显得恢弘层叠，这不像是一种说服或请求，更像是命令。这命令似乎以某种诡异的形式印在了吴宇的灵魂深处，让他始终清晰的记得，并产生遵从的欲望。

“是，神父。”吴宇故意表演出一丝呆板地接过盒子，走出了教堂。当然，事后回忆起来，他反而担心这种表演有些弄巧成拙，毕竟他对别人被神术影响后的状态缺乏了解，这完全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在表演罢了，不过，至少神父没有来追究过什么。

教堂内，吉尔贝特神父眯着眼，疲惫地靠椅子上，老人似乎是一夜无眠，竟这样在教堂的椅子上睡着了。直到有路过的教士把他喊醒，带他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三天时间够了。”躺着的吉尔贝特神父想道，“我该去老地方放松一下。”

……

尼姆的宴会厅内，雷蒙德·德·图卢兹笑着扬起手中的酒杯，对在场的宾客说道。

“加斯科涅的吟游诗人贝特朗·德·伯恩就曾告诉我们，他去过狮心王理查在阿基坦的宫廷，但和朗格多克人的比起来，它是那么粗糙。那里的女人们沉默寡言、情绪低落、笑声克制，并不是每一位客人都能得到慷慨的礼物，狩猎是唯一现成的娱乐活动。”

“朗格多克不一样。那些教会的道德家说，在每个城镇的街道上，都可以看到妇女们被沉重的披肩、斗篷和毛皮饰品压弯了腰。她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在洗头和梳头上面，在脸上涂了太多的脂粉，以至于没有足够的颜料来涂抹圣徒的雕像。但是，这不正说明了朗格多克的繁荣吗？”

周围响起了宾客的掌声，雷蒙德·德·图卢兹陶醉在这赞扬中，但还不满意，他指向席边的一位吟游诗人，说道：

“加赛尔姆·费迪特先生，你先前与我闲聊时，讲过一个很有趣的传言，现在，也请讲给席间的各位听吧。”

吟游诗人加赛尔姆·费迪特笑着站起身，他飘逸的金色长发在明亮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灿烂，绿色的眼眸有神的闪烁。只见他张开双臂，向席间的宾客们大声说道：

“我刚收到伯爵大人的邀请函时，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来，毕竟当时我在卡斯蒂利亚，离这里有些远。”

“于是我向我的朋友打听，我问他：‘你知道图卢兹的雷蒙德伯爵是什么样的人吗？’”

讲到朋友说的话时，加赛尔姆·费迪特刻意尖着嗓子说道：

“他呀，可是这世上最慷慨的领主。既然有幸能得到他的邀请，那你现在就该出发了，相信我，如果他不给你一份奢侈的礼物，我会加倍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