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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念眸子微敛,到嘴边的话稍稍一顿,转瞬间,她打算继续说服他:“除了道侣印,你还想我怎么证明,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迷蒙的阴影下,她感知到面前的人又向前逼近了一步。

她呼吸微窒,陆引鹤已低眸下去,狭长双眼微睁,厉声问:“若是你强行与我结印,甚至是让我失忆,我也要相信你?”

“我要你——”他拖长了尾音,沉声道:“立马解开刻印。”

虞念一怔,脸色微青,瞬时哑口无言。

陆引鹤的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胁迫。

虞念一时间答不上来他的问题。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她蹙眉咬牙,无奈的低声应了句:“好,若我解开刻印,你就要相信我说的话。”

陆引鹤看着她一脸破釜沉舟的隐忍表情,忽而低笑了一声,轻轻退后一步,沉声道:“这可怎么办才好,我根本不打算相信你。”

那边话音刚落,虞念立马反射性的抬起头,强压着心中的愤愤不满,问他:“你耍我?”

陆引鹤轻扯了下唇角,笑意充盈进双眼。

“没错,我就是在耍你。可惜了,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相反,我想要杀你的想法倒是很强烈。”

“但我今日不会那么做。”陆引鹤说完就往后倒退一步,整个人深埋进漆重的黑暗中。

虞念反应极快的上前一步伸手扯住了陆引鹤的手腕,屏住呼吸道:“你要去哪里——”

“松手。”陆引鹤眉头轻蹙,眼含着戾气,想要把手抽出来。

虞念用双手死死攥住他的胳膊和衣袖,用极低的声音对他道:“沈离,你也应该很清楚,结了这个刻印后,你绝无可能如此轻易的离开我身边。”

“因为我不会让你走。”她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虞念用一副迫切的神情看着陆引鹤,唇角微微下弯,眼角似在挂着泪滴就像是受了委屈一般。

陆引鹤对上她的双眼,神色自若。

须臾,他冷着脸偏开头。

“我要去何处,与你无关。”陆引鹤用力抽出了手,引得虞念身体一个趔趄,直接往后仰跌坐在地上。

她的双手先一步支撑在地上,触碰地面的时候,剧烈的疼痛感清晰的穿过肉骨传递出来,就在那一秒,她的腕骨被狠狠地挫了一下。

而她现在顾不上这一切。

焰火瞬间湮灭不见。

“你别走——”

眼看着陆引鹤要离开,虞念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去追。

结果扑了一空。

望着眼前再次回归的寂静,她的瞳孔猛烈着震动了一下。

方才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如今已经再次消失不见。

他消失了,离开时没发出半点声响。

就像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

虞念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盯着陆引鹤站过的地面上。

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人连同她离开这里的机会,一起消失了。

他在她面前如同变戏法一般把自己变没了。

即便失忆了,他仍是魔尊陆引鹤。

虞念眉心一沉。

事情似乎变得更加棘手了。

若是让陆引鹤遇见了晏寒,他就会知道她说的都是谎话。

不能任由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了。

虞念当即用传音术向孟倾传递消息,拜托她拖住晏寒,阻止他和陆引鹤碰面。

凌昼坐在陆引鹤的对面,神情黯淡。

“这个时间,你竟然会来找我。”凌昼双手紧握,似是已经没了耐性,“看来是很要紧的事情。”

陆引鹤低眸擦拭着手中的剑,剑身上映出一幅带血的画。

“无事我就不能来了吗,”他薄唇轻启,话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我的到来,似乎让你感到害怕。”

陆引鹤刻意隐瞒了自己失忆的事实。

他凭着本能来到了凌昼的门前,直觉告诉他,他在这里或许会得到答案。

“你若是想要看到我害怕的模样,我可以试着让你看到。”凌昼神色阴郁,眸中神色温和,“只是你来到我的区域中,虞念才是那个会怕的人。”

“虞念。”陆引鹤收剑入鞘,似笑非笑的扯动唇角,“她怕什么。”

陆引鹤不记得这个名字,更不知这两个字为何此时会出现。

“你说她怕什么。”凌昼无法评价陆引鹤的用意,配合着他演下去,“她是你的师姐亦是道侣,若你和我起了冲突受了伤,她当然会担心,也会害怕。”

早在陆引鹤来到这里之前,姜月霜就找了过来。

她告诉他,这是虞念的委托。

虞念希望他能对陆引鹤说,他们是道侣关系。

仅此而已。

陆引鹤转眸看向门外,声音冷冽。

“担心我。”

“自然不是。”凌昼兴致缺缺的起身,按住了身侧躁动的佩剑,果决的走出门外,留下了另一句话。

“她是担心我。”

等了一会儿,虞念看到有人从陆引鹤房里出来。

她定睛一看,心绪浮动。

那不是凌昼吗?

她索性迎着剑往前了一步,抬起衣袖往凌昼的方向挥了挥,对拦在她前面的弟子道:“师弟不是说凌昼谁也不见吗,方才是不是沈离进去了。”

对方手持着剑,跟着她的脚步后退。

“还请师姐不要为难我。”

见房里还有光,虞念一边咳一边喊道:“沈离,咳咳……我知道你听得见,那我就在这里把话和你说开。”

虞念话音才落,凌昼房间的门突然间“啪——”的一声,吓了她一跳。

她身体瑟缩着向后退了退,听见里面传来陆引鹤带有压迫感的声音。

“进来。”

“师弟可听清楚了?他是在让我进去是吧,哼——”虞念得意的抬高了下巴,轻手拂开阻在面前的剑,心满意足的走向陆引鹤。

她谨慎的站在门旁边,正要开口,身后的门遽然关了起来,撞进来的风将她狠狠向前一推。

虞念踉跄了下,被动地迈出两步。

陆引鹤背对着她,声音溶在寒风中,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师姐深夜到此,想说什么。”

“我想说……”虞念的话刚开了个头,她的心口一刹猛地抽痛起来,亦如昨夜那般。

突然间,她的世界已然天旋地转,身上脱力跪倒在地上。

她掩唇止不住的咳嗽起来,鲜血很快淋湿了手掌。

“啪嗒——”

静默半晌,陆引鹤闭了闭眼,微转过眸凝视着她,他蓦地视线下移,瞥见地上的血迹。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的心脏难以抑制的疼了起来。

就如她一般。

这是……为何?

陆引鹤倏忽一下离开原位,在她身侧驻足不前。

他寒着一双眼压低身子靠近她,毫无怜悯地望向她,冰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

虞念被迫仰起头和他对视,染红的唇似是吞血了一般,她的面容苍白憔悴,样子狼狈又难堪。

此刻陆引鹤偏又是一身白衣,圣洁庄严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明,就连笑着注视看起来也像是在藐视众生。

陆引鹤说要拿回他的东西时,她的心也曾这样痛过。

因这两次心痛发作的时候都有陆引鹤在现场,再无旁人,虞念也只能推测是他想要置她于死地。

“啊……”她疼得浑身冒冷汗,竭力集中注意力去看陆引鹤。

“师弟这是要杀我吗。”她声音颤抖着问他,“会很痛吗。”

陆引鹤轻歪了下头,黑沉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

“这一次我会救你。”他语气冰冷无情,定定看着她,“不会痛的。”

在他查清楚他为何会和她一起感觉到痛苦之前,她都不会死。

不知为何,听到了他的回答,虞念竟也安下心来,仿佛身上的痛已经减轻了一些。

“……多谢。”她轻声念出这两个字后,眼前遽然一黑,身体栽了下去。

凌昼赶回来的时候,虞念体内的毒已经散去,正躺在陆引鹤的床上安然入睡。

门外的风一缕一缕往房间里渗,惹得虞念往被子缩了缩,不禁皱起眉。

“门关严。”陆引鹤守在床边冷声道。

凌昼:“……”

“这是我的房间。”凌昼不满的关紧门,在烛火前长身玉立,“虞念为何在此,你伤了她。”

陆引鹤抬手为虞念掖了掖被角,冷白俊美的脸上尽是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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