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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暖的天光之下,风过林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陆引鹤避开众人的视线,独自返回自己的房间。

孟倾一路跟着他,边走边记他做了什么看了什么,就连走几步停几步都写在本子上。

只是——

孟倾撇了撇嘴,试图叫住在路的另一边的晏寒:“你总跟着沈离做什么。”

晏寒就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如常前行。

她立马改变方向,走到晏寒的身边去。

晏寒入宗门不久,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他话少,冷酷,总是用很凶的眼神盯着人看,像一个厌世的疯子。

平日里几乎没有人会和他搭话。

孟倾也从没见过他和谁说过话。

她寸步不离地走在晏寒身后,一边记录陆引鹤的行为,一边和晏寒搭话,什么都没耽误。

在孟倾问同一句话问了超过二十次之后,晏寒终于回过头来,冷冷盯着她:“是我要问你,你为何跟着我。”

她用毛笔指了指陆引鹤的背影。

“我没有跟着你,我的目标是他。”

晏寒这才发现她一直都在记东西。

他伸出手想要夺走她手里的本子,被她灵动躲开。

“别耽误我办正事。”她看了陆引鹤一眼,突兀地回头对晏寒笑,“你不是想看这个本子吗,我可以给你看,不然我们合作如何,你盯沈离半天,我盯半天。”

“你说什么。”晏寒沉眉睇她,一副不耐烦的冰冷模样。

“不行吗?我看你和我都在跟着沈离,才这样提议的,毕竟跟踪人嘛,两个人和一个人好像也什么区别。”她把本子一合,笃自往下说,“那就这样吧,我六你四。”

晏寒的表情更冷暗了一些。

“那就我七你三,不能再多了。”孟倾晃了晃手中的本子,“只要你答应我,我就把这个借你看……”

下一瞬,她神色一变,猛地出手推开了挡在身前的晏寒。

她手中的毛笔随即落地。

沈离人呢,怎么不见了。

孟倾:“……”

她竟然把人跟丢了。

孟倾无意识握紧了本子,瞪了晏寒一眼,满脸都写着不开心:“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晏寒:“?”

他没有回答。

在孟倾离开后,陆引鹤宛若死寂的暗影一般,无声出现在晏寒的身后。

“你的速度变慢了。”陆引鹤整个人站在树影里,神情莫测。

“出现了碍事的人。”晏寒不紧不慢转过身,正对着陆引鹤,沉声询问,“要除掉吗。”

“留着吧,反正都不重要。”陆引鹤转了转手中的毛笔,冷着脸将其折成两半,“你只需记住一件事,虞念活着,我就能活。”

“是。”晏寒把头低下去,面无波澜,“属下记住了。”

半个时辰过后。

姜月霜帮虞念把她的行李搬到新的住处,期间话就没停过。

“虞念,你不在的那段时间里,还发生了挺多的事情。就是陆引鹤被宗主元择他们封印后,曾有许多魔族的卧底想要混进咱们宗门里来,借机打探陆引鹤的消息。”姜月霜摆正了花瓶的位置,又把窗户打开。

“他们成功了?”虞念关心地问道。

“那怎么可能啊,我们宗门是什么地方,哪是魔族能随意出入的地方。”姜月霜倚着窗边,信誓旦旦道:“你放心,一个魔族都没进来,全被赶出去了。”

目前已知魔尊在宗门内的虞念:“……”

“真的一名都没有吗。”虞念放下手中的东西。

“肯定没有。”姜月霜扭过头和她对视,难得正经起来,“宗门内的每个弟子都检查过了,我和孟倾带人挨个查的,就算是再会伪装的魔族,也逃不过我的丹药。”

“就是这个药丸。”姜月霜从怀里拿了一瓶药出来,“吃了它,不管是谁,都只能说实话。”

虞念闻声挑了挑眉:“那能给我一颗吗。”

姜月霜转手就把药瓶丢了过去:“这瓶都给你了。”

“都给我了?”

“没事,我那里还有很多,你一天吃一颗都够用,再给你几瓶?”

虞念小心地收好那瓶药:“……不,不用了。”

姜月霜点了点头,似是想起来了什么,问道:“对了,为何不见孟倾,她方才不还在吗。”

“她说沈离的事情,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就走了。”虞念把门关上,顺着窗的方向往外看,欣然一笑,“这回我的房间离你和孟倾就近了。”

姜月霜跟着她向窗外看过去。

“对了,孟倾的房间就在那里。”

门窗紧闭的房间内,孟倾眉头深锁,猛地用手捶桌,手里的工具掉在地上。

“可恶,这镜子怎么就修不好了。”

半个月前,她这面能寻人踪迹的镜子无故损坏,修了许多次都修不好。

再做一面新的镜子要花耗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她本以为修镜子会快一点,但没想到会拖到此时。

“看来还是得亲自跟着沈离才行。”孟倾的额头“啪——”的一声磕到桌子上,又瞬间站起身,指尖按在唇上,“唔……本子我放哪里来着?”

与此同时,陆引鹤的房间内。

“这个本子属下看过了,并没有记录对尊上有危害的东西。”晏寒把孟倾用来记录的本子递到陆引鹤的面前。

陆引鹤用手拄着头,斜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眼都不抬一下。

“那就还回去吧。”

“是。”晏寒低身颔首,直接跳窗离开。

他这么一跳,正巧遇上了来寻陆引鹤的虞念。

“……好,好巧啊,我也想走窗户来着。”虞念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手指戳了戳窗框,“沈离他在里面吗。”

晏寒冷然挪开眼,一句话不说离开。

“好吧,我自己看就行了。”虞念刚要从窗户进去,面前的窗就关上了。

房内传来陆引鹤的声音。

“走门。”

虞念:“……”

晏寒可以走窗,我就得走门是吧。

绕了一站路后,虞念叩了叩门,直接推门走进去。

“我换房间了,你以后别再去之前的那间房门前练剑了,也见不到我。”她开门见山。

“搬去何处。”他依旧双眸轻阖。

“不告诉你。”她扬起眉,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他低笑着睁开眼,循声朝她看过来,语气阴沉。

“你怕我去找你。”

虞念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是怕你又在我门前练剑,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弄些花里胡哨的,以后我来找你就好,我们就在你的房间里完成试炼内容。”

须臾,她把元择给她的书放在桌上,神色平静。

“先从这本书学起吧。”

陆引鹤一下都没动,睫羽低垂。

“我自己看书,你做什么。”

虞念立马拿出另一本,翻开,又将纸笔摆在桌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写今日的心得。”

陆引鹤:“……”

等虞念写完心得,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

为了不再被心得困扰,她一口气写完了一整个月的心得。

按照日期的顺序整理好心得后,虞念抬眼去看陆引鹤,才发现他又闭上了眼,她交给他的书他甚至都没翻开。

“醒醒。”她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忍住对陆引鹤动手的冲动,“让你看书,你怎么什么都不做,不学习吗。”

“这些东西我不用学也会做。”他轻闭着眼,泰然自若问她,“是你要问问自己,你能教我什么。”

他话音落下后,虞念没出一点的声音。

陆引鹤以为她知难而退,缓缓抬眸,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划,将那本书退回她面前去。

“回去的时候记得走门。”他的声音很冷,像冬日里的鹅毛大雪。

“我明白了。”虞念毫无预兆的上前一步,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我教你演技。”

“什么?”陆引鹤黑眸轻眯了下。

“我教你怎么哭,能叫人看不出你是在假哭。”她得寸进尺,手撑在桌子上,弯下身和他对上视线,“很简单的,我哭给你看。”

“不学。”他严词拒绝,别过脸不看她。

所谓的演技不就是骗人。

“为什么不学啊,等到试炼验收的时候,你总要拿出一样我教你的东西来展示吧,你的剑法和术法都很高超,一看就不是我教的……”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慢慢地,变成了哽咽的声音。

陆引鹤皱了下眉,不耐烦地垂眸去寻她,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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