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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微微一笑,受伤的手向前一探,反握住他的手,“可是你走不了。”

她同他说话只为分散他的注意力,右手悄悄在身后引出了巨大的转移法阵。

陡然间,一道耀眼的光芒拔地升腾,惹得陆引鹤不悦敛眸。

虞念趁机扯开陆引鹤的手,集合其他弟子之力在她和他之间架起结界。

刹那间,虞念咬牙拔出长剑,另一只手捂住伤口,脸色苍白看向他。

转移法阵启动的那一刻,她望见他眉梢微扬,歪头对她笑。

虞念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睁开眼,她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她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姜月霜。

“你先不要起身,就这么躺着吧。”姜月霜将带血的绷带收拾掉,重新在她床边坐下,“你身上的伤口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复原,实在疼得厉害的话,我这里有止痛的丹药,你要吃吗。”

“先不吃。”她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满脑子都是陆引鹤最后看她的表情。

他的眼里盛了傲慢的笑,就像是在说:“继续挣扎吧,反正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陆引鹤呢,他怎么样了。”她心急地问。

“陆引鹤?”姜月霜没想到虞念会问这个问题,试着回忆了一下,“我们离开时设下的结界可以困住他一炷香的时间,师尊和几位宗主后来也及时赶到,他们肯定已经把陆引鹤再次封印了,估计他这回是再也出不来了。”

虞念叹了口气:“所以你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姜月霜摇头:“陆引鹤的事情一向是宗门内的机密,我如何得知。”

那就是说无法确定陆引鹤此时身在何处,是否有被封印。

姜月霜看虞念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温柔的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没事的,虞念。”姜月霜轻声安慰她,语气和缓,“夺取灭世之力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你一个人承担,你还有我,就像你保护尹师兄那样,若那陆引鹤真的再次出现了,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和你站在一起。”

“我对尹师兄还没到义无反顾的地步。”她生怕姜月霜误会,小声解释道:“只是同门情谊。”

虞念会救尹铎,无非因为他是原书男主,若他死了,原有的故事情节也会受到影响。

“我看你那么紧张尹师兄,还以为……原来是误会啊。”姜月霜堂皇一笑,有些生硬的岔开了话题,“对了,最近宗门里开始了新的试炼,由师兄师姐亲自教授师弟师妹本领,为期一个月,第一名可以得到「斥月伞」,这件法器你不是特别喜欢吗。”

提到斥月伞,虞念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什么时候开始。”

姜月霜把起身的虞念按回到床上去:“昨日我已经把你和我的名字报上去了,还有半月才会正式进行试炼,到时你负责的师弟或师妹会亲自来找你。”

半个月之后,虞念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她顾不得身上还有伤,就急着参加试炼前的小测。

结果却出了乱子。

虞念因为之前摔到了头,导致她现在只会布下法阵,却解不开。

她在小测时所设的法阵都十分棘手,众人都无力解决,最后请动了师尊才将法阵破除。

小测过后,她被即刻派去看守万书阁,过去熟记的东西要一一重头学起,每一日都要写学习心得。

就在她认真读书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

“师姐。”那人脚步沉稳,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他们告诉我,你在这里。”

虞念此时正在专注的看书,听到那声“师姐”,她才稍稍回神。

她理所当然的将他当作是要在试炼中要负责的师弟。

虞念头也不抬,边翻书边说:“哦,你自己先找一本书看吧,我今天还有心得要写。”

话说到这里,她才想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离。”他轻声应答。

直到虞念又将书翻过一页,身前的人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她的对面,她才有些狐疑地抬眼看过去。

高高束起的深蓝色发丝在空中随风轻舞,如同蝶尾翻飞。

“陆引鹤?”她强装淡定,合上书站起。

陆引鹤漫不经心地拿起桌上的一本书,自然的同她对话,神色轻松:“我应该看哪一本,你不帮我挑一下吗。”

“我……”虞念刚想回答,又瞬间噤声。

他有没有搞错啊,现在是能悠闲聊天的时候吗。

“我忘了你应该没时间帮我,你还有心得要写。”他云淡风轻地松了手,蓦地沉眸看她,眸中尽是压迫感,“临死前的心得吗。”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宗门里的其他人你该不会都杀……”她快步跑到门口,一步踏在门外。

虞念一离开,陆引鹤就从容地坐到她的位置上,拿起她刚才看的那本书,随手翻开。

“我进来半个月了。”他冷淡启唇。

什么?都半个月了。

虞念看着长阶下走过的门内弟子,皆是神色如常,来来往往有说有笑的,一点伤都没有。

空中也察觉不到血的气味。

若陆引鹤是强行闯进来的,立马就有人会通知她才对,怎会让她在这里读书读到入神。

可他是怎么进来的,是用了其他人的身份吗。

“沈离又是谁,真的沈离该不会被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笑打断。

陆引鹤忽地轻笑了一声,掀眸冷冷睇她。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满目漠然,寒声道:“沈离是我在人界的名字,半月前惩天宗招收新弟子,是你的那位师兄亲自邀我进来的。”

虞念听得一头雾水:“我的那位师兄?”

他指的该不会是尹铎吧。

算了,这不重要。

“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虞念小心关好门,快步折回陆引鹤身边,强行夺走他手里的书。

陆引鹤手中一空,只是淡淡垂了下眼,语气平静。

“你说过能解开神罚。”

“我解不开,那是我为了骗师兄胡说的。”虞念把书放到一边,与他隔了一张桌子对视,“你现在就走,我就当你没来过。”

就在这个时候,姜月霜推门而入。

“怎么不应声,是睡着了吗。”

虞念下意识飞速坐到桌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陆引鹤。

“没睡,我背书呢。”她讪笑道。

“谁背书坐在桌上背啊,你赶紧下来。”姜月霜直接朝她走过来。

她开口阻拦:“你先别过来,我……”

姜月霜本来还在笑着,忽然眼神一变。

“等等,你身后好像有人。”

虞念摇了摇头,伸出手臂想要拦住姜月霜:“没有,你看错了。”

看到陆引鹤后,姜月霜困惑地撇了撇嘴。

“沈离?”

虞念一下子身体僵住。

是……沈离,而不是陆引鹤吗。

“你再好好看看,他是谁。”她问。

“是沈离啊,新入门的那批弟子里就属他最亮眼了,我不可能会记错的。”姜月霜回答完她的问题,又反问了一句,“若他不是沈离,那他会是谁。”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虞念闻声心虚地低下头。

陆引鹤能成功混进宗门,想必是早换了另一副样貌。

可为何在她眼里,他还是陆引鹤的模样。

倘若姜月霜知晓沈离就是陆引鹤,估计又要二话不说就拔剑了。

到时免不了一场恶战,她和其他弟子都无法全身而退。

还是要想办法骗陆引鹤自行离开,这样大家就都安全了。

就在虞念和姜月霜谈话的时候,陆引鹤全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发一言。

虞念怕姜月霜看出端倪来,连忙转移话题。

“你不是在忙试炼的事情吗,怎会有闲心来找我。”

“别提了。”姜月霜摆了摆手,长叹一口气,“明明大家都是负责师弟师妹就好,唯我一人,要负责凌师兄。”

“那是谁?”虞念从桌子上跳下来,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

“凌师兄凌昼,你连他都不记得吗。”姜月霜先是一脸诧异,而后又笃自解释起来,“也对,我们私下里都叫他病弱美人,一年有十个月的时间都卧病在床。”

“啊,我想起来了。”虞念拍了下手,恍然大悟后又不解的问:“但凌师兄的性格不是出了名的好吗,我就没见过像他那样有亲和力的人,笑起来的样子也温柔好看。”

“问题就出在这里啊,我一看他笑就想打他,根本就控制不住我这个暴脾气。”姜月霜紧握双拳,像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双手给绑起来,“你说我怎么能对一个体弱的病人出手呢,可我就是想打他。”

“这个情况的确有点严重了。”虞念一脸凝重的表情,用手托住下巴,思索着问姜月霜,“吃药有用吗。”

“我吃过了,根本没用。”姜月霜头痛扶额,灰头丧气道:“我感觉我的试炼完蛋了,再这么下去我会因为暴打师兄而被惩戒的。”

半晌,虞念的表情明朗了起来。

“我有办法了。”她握住姜月霜的手腕,一本正经的说,“你下次去见凌师兄的时候,把眼睛蒙上不看他就可以了。”

忽然间,有人在她的背后发出了冷笑的声音。

虞念迟疑转过身,目光撞进陆引鹤的眼里。

他单手拄着半边脸,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作无辜状发问:“若是蒙了眼,听到他的笑声还是想打人,也要把耳朵捂起来吗。”

虞念:“……”

他怎么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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