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现世极乐（1 / 2）

张清退到已经化作石台的佛殿外，不仅石台像朵黑色莲花，这片建在半山腰的山门区域也迅速被侵染焦土状黑色裂纹。

天空笼罩滚滚稀薄乌烟，极远处俱都黯淡下来。

一轮珠白皎月取代太阳横挂天幕，瞬间完成世界转换。

张清抱持金矛，目光环在黑牛精撞碎的佛陀泥塑，泥塑头颅顺着石台翻滚，跌跌撞撞停到他面前几步位置。

泥塑头颅面朝山阙，接着底部石子松动，又咔擦转个面朝向张清。

佛陀无眼。

先前慈悲之相略显狰狞。

“你炼了佛陀的双眼。”

张清低垂眼皮，不理会转向踏来的黑牛精。

显然佛陀失去的眼睛定然与它脱离不开关系。

“嘿嘿，他毁了我一只牛眼，便就拿他的双眼炼成神眼！”黑牛精呼携着乌气，牛身里表随着它呼吸呲冒雷光，

下了石台，所过之处飞沙走石。

“老牛还要谢谢他呐。”

“若不是这只神眼，我哪里触碰得了虚无缥缈的边缘？！”

张清脑门上的泥眼洞开，与空中扯着乌气的泥眼对视，但却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若有若无的联系彻底隔绝。

黑牛精牵引泥眼前行，乌气如同钻入水中化成弯细长烟，“只要再炼成一只神眼...”

“我就能离开这个地狱！”

它看向张清，汹涌澎拜的贪欲比滚滚乌气更盛许多。

张清提起金矛，也不着急拿它。

黑牛精说的地狱，应当是指现实中第二个世界，也就是它先前提到的冥界。

不过它应是去不了现实世界，不然也不会对泥眼如此看重。

泥眼是现实和冥界的桥梁。

另个世界中同样，他脑门长了泥眼，这才能影响那边三界。

但黑牛精明显菜多了，一只泥眼不够，还要第二只泥眼才能穿梭现实。

“法师，这是何意？”他见对方这会儿视他为俎上鱼肉，看来两边也是所见略同。

黑牛精晃动脖颈，牛鼻喷吐的乌气参杂着雷光隐遁牛身之内，一点乌气不曾浪费。

“施主好心情，还有心思与老牛理论东西。”

张清点头，“我是要死得明白。”

黑牛精见他神情平淡，却也不似是装模做样，顿时心中暗自生出疑云，“难不成走了眼？”

旋即否定，佛陀两百年道行都被它摘去，一双通天佛眼更是另做嫁衣，他就是法力通天，也不可能多出两百年道行。

要知道它本就有一百九十年道行，加上可算二百年道行的神眼，整整近四百年的道行，放在现世那就是牛祖牛宗。

佛陀道真能活两百年已经是极限，它若不是机缘巧合，哪能炼出道行即神眼，神眼即道行的宝贝？

黑牛精虽是如此想，可嘴边却换了一套。

“我在世时，常听说有能人异士敢闯险恶之地。”

“要么艺高人胆大，闯出了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