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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也不来这边买菜啊。”

“也可以来。”老婆笑笑,说:“累不累,要不叫辆车回去。”

“就在马路对面,肯定走回去啊。”

老婆见我这么说,只好拎着东西和我一起往回走。走上天桥后,我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心里升起奇怪的感觉,时光如果像是这一些车流,那么我就是站在车流上的天桥里努力张望的路人,什么都没有抓住。如果时光是站在天桥上张望的路人,我就是天桥下川流不止的某辆车子,什么都没有留下。假如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抓住什么呢?假如我现在开始就要留下什么呢?怎么办?

“走呀,累了?”老婆看到我站着,回头问。

“没,这些车子真有意思。”

“回去了,灰尘大。”

“哦。”我应着,跟在老婆身后走。

下了天桥,老婆皱着眉头走过垃圾站,我刚开始确实也闻到了一股垃圾站夏天时特有的饭菜腐败的气味,可是两秒后,那股味道就散了,以前那种味道就像趴在人中猛放屁的臭虫,现在它就像飞过了眼前的蟑螂,待我想找它时,它早消失无踪了。

走到小区西门,老婆看着门口旁边的711说:“好想吃一根奶香味的棒冰啊。”

“那你去买,我等你。”

“你想吃吗?”

“不想。”

“真的不想?”

“不想。”

“算了,一下引诱到你,你也想吃又不敢给你吃。”

开玩笑,现在能诱惑我主动想吃的估计就是太上老君的丹了,像那猴子一样吃了就铜皮铁骨,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别说放疗,就是天天化疗也没事。我不要慢慢用光慢慢照那些癌细胞,我要跳到铁水里猛煎,直到把它们煎得内外焦黑,化为灰烬。想到这里,我兀自笑了笑。

“你笑什么?”老婆问。

“没什么,想到些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的事?”

“孙悟空。”

老婆看了看我,说:“我觉得你有点怪,从刚才开始就有点怪。”

“什么怪?”

“就是有点怪。”

老婆最后也没买棒冰,因为我有点怪。其实我觉得我不怪,至少我大部分头发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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