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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醒来，章良宇破天荒的已经醒了，我睁开眼就看到他坐在床上玩手机，锃亮的脑袋泛着光。我起身去洗漱好了出来，他也找了牙膏毛巾出来去洗漱了。我见到病房里没什么新鲜，就走出门去散步。

别的病房大多也都开门了，清晨的气息从窗外涌入病房，把病房里那些味道冲到走廊里，混杂起来，那味道好像一个干燥的垃圾场。我沿着过道慢慢的走，走回到护士台附近时，看到李伟忠正站在病房门口，我向他点头打招呼：“李哥，早。”

“早，”李伟忠笑了笑，说：“这么早就起来了？”

“这地方，睡不久，醒来就不能睡了。”

“是，”他点点头，说：“我也是呢。”

“你现在住在这个房啊？”

“是啊，”他看看我，问：“你前几天不是来了吗？还没做啊？”

“化疗？没呢，估计今天还是明天做吧。”

“那住了蛮长时间。”

“估计要破纪录了。”我苦笑一下：“没办法。”

“你放疗要做完了吧？”

“还有十次这样。”

“你觉得放疗难受还是化疗难受？”

我回忆起第一次化疗时呕吐的情形，胃里一阵抽搐，但是后来看看这放疗反应，好像化疗倒是不十分可怕啊。

“化疗难受点，放疗没什么的，又不痛又不痒，就是时间长。”

“这样啊，”李伟忠若有所思，接着说：“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闻味道什么？吃东西的味道怎么样？”

“都没啥味道了。”

“我也是。”他脸上现出凄凉之状。

“会好起来的。”

“我也查了，能好的话也要个三五年，要是最后好不了就一辈子没这个感觉了。”

“不会，会好的。”我笑笑说。

“你年轻点，应该会好，年纪上去了的，难说。”李伟忠说着，好像陷入了沉思。

“你做了没有？”

“昨天开始，今天应该得出院了。还要再来一次。”

“什么时候开始放疗？”

“过两天，医生先安排出院了。”

正在我们聊天的时候，病房里走出来一个六十岁模样的大叔，身材魁梧，方形脸，脸上还有些皱起的皮肉，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威严之感。

“老李，去吃早饭。”大叔大声的跟李伟忠说。

“你去，我等着呢，等下人家就送来了。”李伟忠对他说。

“一起去外面吃，医院里都是那味道，吃不饱。”

“你先去，我一会儿再来，跟我小老弟聊会儿，好久没见了。”

“那就这么说了啊，我现在出去，你一会儿后脚跟来啊。”

“好。”

大个大叔乐呵呵的走了，我也和李伟忠道别回到自己病房。

回到病房后，我看到老婆气鼓鼓的坐在床沿上，隔壁床没人影了，里面章良宇坐在床上玩手机，看到我进来都没理会。

“你什么时候到的？”我问老婆。

“刚刚，”老婆看了看我，问：“大清早的干什么去了？”

“出门走了一圈。”

“那么久？”

“遇到了之前住院的一个人，聊了一会儿。”

“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