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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天蒙蒙亮就醒了,醒来发现头有点重,于是翻个身接着睡。翻个身睡了一分钟不到,刚刚塞住的鼻孔通气了,可是另一边的鼻孔渐渐堵起来了。我继续翻个身,但是刚刚那样的现象又再次发生,原先翻身堵住的鼻孔通气了,但是另一边马上就堵住了。这种堵和前几天的堵不太一样,堵了还能稍微通气,现在是完全不通气了。躺平来就是两边鼻孔都觉得堵了一半,更加让人不舒服。我试着闭气,像感冒一样,逼着鼻孔能通气起来,结果闭气了一分钟什么用没有,肯定是会有一边鼻孔堵住。我翻来覆去好几遍,鼻子一直这么反复着,就是我翻身左侧睡姿睡的话,左侧鼻孔会堵住,用右侧睡姿睡的话,右侧鼻孔会堵住。鼻孔上面大概一个手指长的地方里面好像长了一团肉,专门转来转去的堵住我的鼻孔。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么些天去放疗,结果左边鼻孔刚刚通气了,现在就告诉我只能白天站着的时候通气,晚上睡觉就一定要堵住?魔鬼的交易包括的范围有点宽了,喂,能不能换个交易内容,比如我能讨价还价一下那种,或者至少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起来吃了早饭后和两个孩子下楼去游泳池去玩了两个多钟,回来刚刚得吃午饭。吃完饭,阿栋收拾了碗筷,阿淼擦了桌子。我两个娃扑扑楞楞的换了睡衣去睡觉,睡前还商量下午再去游泳池玩。

下午三点多,我一个人去了医院,今天也没看到董佳佳,估计她是真的毕业了。顶替董佳佳的名字排队的是一个男人的名字,那人长得又高又大,五十岁模样,说话含糊不清,和他一起来的女人估计是他老婆。女人不断说着“你说不清楚就不说话,好好的呆着就行了。”男人不断叽里咕噜说什么,反正别人越是听越是不明白,男人越说越急躁,女人说了几回“不说话了,等着就行了。”见男人执意要说,也表达不清,干脆就转过脸不再理会男人了。男人见女人没理会他,说话声音也小了下去,最后叽叽咕咕的像是老了的狗在哼唧。

我做完治疗出来后,看到加速治疗室门口的长凳上一个人没有了,刚刚来的时候那种热闹的气息仿佛还略有回响,现在空空荡荡的,灯光也阴暗下来,自己抱着模具小跑到模具房放好后就急急离开了医院。

坐公车回到老弟那边的时候,感觉十分恶心,对着路边的花带吐了一阵,吐完擦干净嘴,整理一下头发,带下来了满手的头发。现在准备第二次化疗,想到我该来的光头生涯马上就来了,心里有点发怵,光头在人堆里太扎眼了,别人投射过来的目光简直就是看猴子一样。我木木的走过天桥,经过垃圾堆放处的时候第一次吸气就闻到了有一股难闻恶心的气味,再想确认的时候,那股气味也消失了,空气就是空气,没有垃圾的霉味,没有菜叶肉类腐烂的恶臭,没有地上渗出的泔水特有的馊味。我走过小饭馆门口,里面原来飘出一股蒜味的,现在也没有那股气息了。星期五的傍晚,好像一切开始变了,许多东西变得尖锐,但是却十分的平常一样。

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呢?今天和许多天都是一样的,只是许多天都一样,这就像从树上摘一堆果子下来,看到有一颗很歪,可是把它放到歪的果子里,它和别的歪果子是一样的模样,但是也有好多果子是不歪的。今天有点不一样是因为有许多天和今天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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