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主线任务 断线筝 第三节（2 / 2）

{计划当然有意义。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或是去搭救墨鸢，而是先保全自己。}

灵莜灰黑色的话音似水滴滴入篝火，未曾稍减夏风遥的急切。此刻只余下理智的惯性让她寻找着理由来支撑自己的行动：

{我？我被盯上的概率很低。小鸢则相反。}

{现在很低，你如此一直高调行动下去，就不一样了。}

{我要做的是一套基于行动手册的标准行动程序，失联的特工在确认自己受威胁较低后都会这么做，谈不上高调。}

{不算高调么，那我问你，墨鸢直连的特工有几个？}

{……}

{如果幕后的势力监测到羲和科技总部、各个分部以及一个不属于上述机构的未知信号去进行通讯测试，他们会先调查哪一个？}

临时拼凑的勉强论点自是经不起推敲，灵莜两轮追击之下，夏风遥已反驳不得，但人终究不是仅凭理性计算去趋利避害的生物，即便已被灵莜说服此行会产生额外的风险，夏风遥手握的方向盘也未有动摇。

{分部通讯测试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测一次……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件事的确有风险，但我已经决定去做了。}

灵莜叹了口气，看向车窗外夜之城向后倒退的景色，一时不再说话。这时间夜之城道路上车辆不多，没有周遭的车辆掣肘，夏风遥自发地将车飙得飞快，以某种不撞南墙不回头地发泄般的气势向道路尽头狂奔。

{你看那边。}

夏风遥寻着灵莜的指向看去，那是天气预报中因转向姗姗来迟的沙暴。裹挟沙尘的气浪遮天蔽日，宛如圣经中灭世的洪涛前浪。

{只是看起来吓人，不影响开车。}

{唉，我不是说这个。}

灵莜面露正色，手指凌空比画，以黑紫色的光勾勒出沙暴或是海浪：

{每个时代都有一个主题，就像这场风的风向，吹着身不由己的所有人朝某个方向移动。顺应它的人可以站在风口浪尖上。反对它也无法改变沙暴的走向，终究是徒劳无功。不幸的是，你的行事风格和时代的风向不一致。}

{那这个时代的主题是什么？}

{被经济理论具象化的利益。它冲破人伦的束缚，将社会裹挟向彼方。在这个风向如此明晰的时代，顺应利益裹挟的人，才有可能走得更远。}

灵莜勾勒出的小人站在黑紫色的浪头俯瞰四方，看似摇摇欲坠，实则腾挪之下尤有余裕。细看之下，无数其他小人妄图自浪底向上攀越，有了这番动力，那顶尖的小人反而危而不倒，崩而不坠。

{那我整体上来说还是顺应风向的。}

{你对我说这种话，其实算是自欺。}

兴许是夏风遥并不如何在意风口浪尖的风景，灵莜的话于她倒如清风拂面而过。到头来她也只是轻快地答道：

{不信算咯。}

{沙暴将至。等它来，你就知道，你与风向是否一致了。}

灵莜如此说着，散去了光晕图像。却也没有露出失望或是其他的表情，只是转头看向迫近的沙暴。

而夏风遥则是加了一脚油门，赶在沙暴前通过了边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