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入梦,她的那间木屋(2 / 2)

但她也曾是任性,活泼,洋溢温暖的小姑娘。

虽然多年过去,揪心的伤痛已然消逝,但久而久之,她也逐渐变得顽固,冷淡,封闭,习惯像是被水泥固化般无法更改,虽然有时也会和寥寥无几的朋友说笑,但心中的沉寂恒久留存。

“我不能对不起爸爸。”

“每天睡四个小时,咖啡几乎当水喝,这些……也许这些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可你现在,你自己看看!”听到这句话许屹杨突然激动起来,扔掉雨伞上前一把扣住江霁月的手腕,翻开袖子盯着她手臂上青紫或结痂的伤痕,“江叔叔会希望你这样吗!”也许是因为无能为力而只能讲出这种大人惯用的车轱辘话,一种无措和难堪混杂的不适感席卷着涌向他,他骤然松开手又举到半空,却不知道往何处安放,只能无力地垂落。

“行了!”一种难言的烦躁涌上心头,“你别总拿我爸说事!”

“你稍微放过你自己行不行!”

余音未了,江霁月已锁好了抽屉,将挡在面前的男生推出房间,锁上门,一步一顿地向外走去。

许屹杨深吸一口气,又用力叹出,白雾朦胧了视线。

他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回去,却猛地听到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以及沉闷的碰撞声。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意识如闪电般穿过脑海,不经片刻思考就向前狂奔,然后他看见周边的商户和居民也三三两两涌出,在公路上围成一个圈,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喊,有人颤抖着拨打急救电话。

在人群包裹中,他只能看到一个个攒动的人头,向前走,眼睛慢慢失焦,却又骤然清晰。

他看到沾染泥水的纯白蓝边校服,丢在一边的透明雨伞,更加苍白的脸。

喧嚣的红和喑哑的灰在他眼前流淌,撕裂,耳边是一片混乱的金属音,嘴里泛出越来越浓的铁锈味。

在眩晕中,他努力平衡好自己的身体,不管不顾地跟在担架后面上了救护车。

懊悔与慌张杂糅着同时冲向他,看着车里的苍白面孔,他努力镇定下来,暗暗祈祷着。

许屹杨想开口向身旁的医护人员询问些什么,却被他们忙碌的动作和车内沉重而紧张的氛围生生压了下去。

他本不是慌张的人,此时额头上却冒出了薄薄一层细汗,呼吸也变得混浊粗重。

医生问他伤者的基本情况,他却只能机械地一一作答。

耳边似乎很嘈杂,又似乎突然变得很安静。

唯余他杂乱无章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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