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年(4)30(2 / 2)

  到了这时荀安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卑鄙,她对杜芢的爱意都还只是锅里慢吞吞咕噜噜冒着泡的汤,她却在从杜芢那里期待着一次火山喷发。

  全部淹没就好了,把她也毁灭掉,告诉她她一直都是被爱着的,那样的话就好像没有什么再需恐惧,没有什么不能和解。是不是人在“爱”里的时候,就不会去想那么多?

  告诉她她也在被人注视,有人珍视她如钻石。

  “你这样算什么意思呢?”

  她在问出口的时候,心脏里较为自以为是的那一侧甚至都有了十足的把握。

  但最后什么都没有,不是拒绝,不是表白,只是可以。

  可以,是什么意思?

  她被迫登上了大起大落的飞机,那最后的结果就是坠毁,等她从废墟里挣扎逃出,回到家的时候,忘关火的汤让厨房炸开了花。

  那种被玩弄的感觉甚至演变为愤怒,就像现在这样,她也没心思等待杜芢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小火慢炖,翻了个身,让局势扭转。

  她是觉得杜芢这人还挺搞笑的,她会不会跟别人吹嘘过自己很厉害能玩上一夜,而真相可能是因为她专注在脖子以上都能专注一小时。

  可能因为她无所求,但荀安不同。

  她吻得过重,重到想让人受不住,她在寻求着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承认,到最后一无所获。

  只能感觉到杜芢握住了她的手,想引领至那向往之处,但这从来就不能代表什么,一种欲望而已。

  荀安在触碰到衣服的时候也没张开手迎接,而是将拳头握住。杜芢喘着气,用眼神表达疑惑,而荀安其实很想问她一件事情。

  “我想问你,当时第一次见面时,为什么要救我?是因为觉得我可怜吗?”

  “还是因为我是个特别的反抗者,会成为一只特殊的小白鼠?”

  她握住杜芢的拉着她的手,把它贴在自己脸上,用脸蹭了蹭温热的掌心,张口。

  “别在这里啊,你不嫌硌得慌吗?又不是小说里。”

  “去卧室里。”

  她甚至有功夫能去想个玩笑。

  却懦弱到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

  杜芢当时的心理状态是急得要死,结束后的对策是装死。

  她这人生是跟“死”这个不吉利的字脱不开关系了,她知道自己手臂上的痕迹也只是一种一次性小袋装的死,不害人只害己,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在被身上的人按住伤口,压着嗓子问她疼不疼的时候,她也没法理直气壮地做出回应。

  她装作睡了过去,想让窗外节日的声音把一些沉默盖过去,但忘记这场戏持续挺久,夜已深,街上都没了人的踪迹。

  荀安也没难为她,自己起身,还很有礼貌地帮忙善后,她把被子都给杜芢了,自己又去柜子里拿了一床。然后抱着膝盖靠着枕头坐到一旁,把被子给自个盖上,她起初还只是坐一边发呆,伴随着一些玩指头的声音,后来又开始抒情。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