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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中出现了这句话。
可是，她已经站起来都费劲了。
第123章 痛苦骑士
安雨凉伸手,轻松夹住了暗器，在手指间把玩着，语气有点无奈：“施小姐，你真的很厉害,不是基因改造的人类,还能有这样顶级的体能和速度,真令我震惊。但是……”
她手一扬,银针以更快的速度折返,穿透了施梦琅的肩头、钉在墙上。
冰冷的针体上,血珠坠落。
“……”施梦琅咬着牙，一声也未哼。
没能听到她痛得哀嚎,安雨凉有点遗憾：“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杀了你,我真的很惋惜。”
但是她的手已经抬了起来。
“等一下！”笃阿蜜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扑在了施梦琅身边,“我,我劝劝她！我和大小姐感情很好,她或许会听我的！”
安雨凉真的停了下来。
以她的体力,就算施梦琅和笃阿蜜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
“阿蜜，你走开！”施梦琅吐掉嘴里的血,想要推开她。
“大小姐！”笃阿蜜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在施梦琅的手腕上是一个形同虚设的手环,为了防止被施家夫妇找到她的踪迹,在她登岛的那天就已经被她关闭了。
“大小姐,对不起……”
施梦琅无力地笑笑：“对不起什么……你也是为了你的孩子……”
“不,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大小姐对我最好了,把我当人看……我刚才对着那只jsg麻雀跪下，真的很对不起……”笃阿蜜满脸是泪,用手温柔地为她擦去嘴边的血，“虽然我不敢靠近大小姐，但是我心里早就把你当做是朋友了……这种话，如果对别的主人说，他们一定会在心里笑我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大小姐是不一样的……”
她抱住了施梦琅，轻声说道：“大小姐，请你惩罚我吧。”
“什么？”
“我害怕被电击惩罚，曾经在黑市找人改造过我的芯片。那是一种数据污染病毒……”
这是笃阿蜜曾经的小算计——给芯片加病毒。虽然价格昂贵，但好处是不会真的被惩罚到大小便失禁。唯一需要格外注意的是，每年更新芯片前，都要卸掉病毒然后重新找之前的人安装，否则病毒会传染主机。这种危险的东西一旦被发现，将再也不会有人雇佣她。
这是一项长期、昂贵、反复、且冒险的行为，仆人大多认为不犯错就可以避免被电击，不会花多余的钱买这种服务——除了总试图逆天改命的笃阿蜜。
施梦琅已经飞快明白了笃阿蜜这样说的用意。
手环已被笃阿蜜启动，她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无差别惩罚键。
在莲花教主那颗斑斓的黑色心脏里，最普通、最不起眼的白色芯片取代了原有芯片的位置。就像是黑太极里的天之中点，静极生动，阴极生阳。
不知何人研究出来的奇怪病毒从白点处找到了出口，疯狂扩散，污染所有它能触碰到的数据，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万物……
教主的影像“滋”地抖动了一下。
安雨凉错愕回头：“教主！你怎么了？”
施梦琅扶着笃阿蜜的胳膊站起身来，虽然狼狈，却笑着，“人可以造神，就可以灭神，难道你忘记了这个朴素的道理吗？”
麻雀教主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它的影像开始不再稳定，脸开始疯狂变换，一秒之内就切换了上百个面孔，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它无风自舞的白袍开始收紧，直到将它紧紧包裹。很快，它的身体变成了一个白色塑胶人偶一样的形象，关节处镶嵌着黄金色泽的繁复花纹。
人偶开始失重般上浮，浮到半空，变化多端的头开始先分离，脖颈处如同被刀切割了一般整齐，悬浮离开肢体。紧接着，四肢和腰部也开始脱节，它变成了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破碎假人，肢体的断面不断溢出金色的光。
最终，“啪”的一声，就像是古董电视关闭会发出来的诡异声音，莲花教主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墙上的影像还在继续，而大部分人剑拔弩张的情绪瞬间蒸发了个干净。
他们表情茫然，甚至有点尴尬地看着彼此，好像做了什么羞耻且不体面的事一样。
为什么仇恨，为什么攻击，他们固然憎恶彼此，也有不满，但绝不至于要毁天灭地的程度。
但总有一些已经超越了神和芯片所能控制的疯人……
人群恐慌起来，尖叫，哭嚎，祈祷，躲避着失去了理智的疯人的攻击。
行走在街道阴影中的奥古也在病毒扩散的一瞬站住了。
眩晕袭来，他忙不迭扶住墙，等待着这股诡异的感觉过去。
闭着眼睛，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姐姐的身影。
他唯一的、最爱的姐姐，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他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人……
好半天，眩晕过去，他缓缓睁开眼，却看到地上有一把老式的枪。
也不知道是谁落在这里的，如果不是他刚好在这个角度扶墙，大概也看不到。
捡起枪来，他摸索着，冲着远处开了一枪。
巨大的枪响震起了无数鸟雀。
那双黝黑的瞳仁里，疯狂的神色并无减退的迹象。仇恨是熊熊的火苗，烧灼得他的眼睛发亮。
“姐姐……”他的喃喃道，“没关系，我会为你杀光所有对不起你的人。”
他一路向前走，直到来到一幢老式建筑前。
位于贫民窟与富人区交界的位置上，比贫民窟的棚户好一点，但是没有物业和安保。他看着门上的密码锁，轻轻一拉，果然，这种地方的房子，连锁也形同虚设。
一路畅通无阻走上楼——他已经知道那位厉害的警督大人住在哪了——他跟了他三天，确认三楼的灯会亮起。
现在，楼层的依旧亮着，里面只有一个女人。
那个警督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终于被他意外找到了。
他认得这个女人——笃阿蜜给他看过施家人的照片，是施家领养的那个女儿。
“砰砰砰。”
他敲门的时候，刀已经藏在了袖子里，把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三小姐，我姐姐让我来送信，说外面现在太乱了，夫人叫你回去。”
“……你姐姐是谁？”门内传来施雅娜的声音。
“我姐姐是笃阿蜜。外面乱成一团，她没办法亲自来。三小姐，我们得回去，这里离贫民窟太近，又偏僻，你会很危险的。”
好半天，里面的人疑惑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这个问题，并不在奥古的准备范围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