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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低头去亲吻她嘴唇,试图让她的唇舌都温暖起来……
伴随着亲吻,他的体温也变得更高,皮肤滚烫,呼吸似火,内里像是被巨大的原子炉灼烤着一样发红。
也不知过了多久,施夷光的舌尖微微动了动……
他欣喜若狂,又将手腕咬开一点,放在她嘴边。
这次,她是真的在无意识地吞咽着血液了。
脸上的冰霜开始消融,变成水渍,睫毛上的冰珠也变成了水珠……
他解开衣服,把她抱进怀里,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腰上……
她仍然冷得像冰块一样,他甚至担心自己会灼伤她。
“小光……”他知道她能活过来,可是仍然落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动了动。
汹涌的情绪食物涌入意识,尤其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霸道又磅礴,差不多是捏着意识的嘴往里面狂灌。
大脑因为开始复苏,又开始调动四肢百骸的知觉……
缓缓睁开眼,施夷光嘴唇微动干涩地说道:“干嘛嚎丧,不是还活着嘛?”
话音还未落,细密的吻就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他的嘴唇也是滚烫的。
“诶?你滚……”她嫌弃地别开脸,抬起手挡在两人之间,“你冷静点,先看一下真珠夫人的戒指。”
他望着璀璨的巨大钻石,顿悟,哽咽说道:“你、你喜欢是吗?我回去送你,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100个也可以!”
“屁啊!”她虚弱地翻了个白眼,骂道,“这个戒指上,写着你的名字。看清楚,戒指的内侧,可是写着莱尔呢!”
“这是?”他一脸疑惑。
施夷光蠕动了一下身子,强打起精神来:“Maju,就是真珠的名字,是万岛国的语言。你看这个Laire,不就是你的角色名吗?”
他仍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紧张与激动里,大脑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所以说,我的角色才是真珠夫人的出轨对象?哦,不对……王福伟说过,我jsg根本买不起这种戒指。”
“白白,现在我知道诺拉为什么非要告诉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进测评了。”施夷光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没有我在,你真的会输……”
这时,两个人的手环都开始发出急促的催逼声。
“叫个屁啊!我走不了了!”她生气地抱怨,“我的腿和脚都一点知觉也没有。”
他没有二话,直接背起她,摁下了电梯的开关摁钮。
手环的警报声停止了。
电梯停下的位置,既不是A世界,也不是B世界,而是以一种诡异的状态、失重般漂浮在两个世界交接的地方。
而电梯外的高空中,狂风大作,一条玻璃窄桥向着远处延伸,尽头,一座透明的教堂在云中若隐若现。
白令犀试探着踩了踩玻璃的路,确定坚固,这才站了上去。
远远看去,他好像在虚空中行走一样。
施夷光趴在他的肩膀上,不敢往下看,只得埋着脑袋,在狂风中闭着眼睛大叫:“到了叫我。”
也不确定他听到了没有。
玻璃桥越走越窄,越到后面,风也越烈,几乎要把两人从桥上吹下去。
这时,白令犀一个踉跄,险些掉出玻璃桥,全靠他一只手堪堪抓住。这样的力道对冻僵的手来说显然负荷太大,他手背上的毛细血管破裂,在皮下变成一团团的血晕。
即便这样,他仍不敢松手,死死地抓住路沿。
猛烈的风大约持续了七八分钟才有所缓和,他无法再站起来,只能以爬行的姿势向着玻璃教堂而去。
施夷光虽然没有出力,却也苦不堪言,在他的后背上被狂风吹得像个凌乱的鸡仔!至于她的帽子,早就被吹飞了,一头长发网似的,全糊在了白令犀的脖子上。
“妈的!可恶!”她大骂,骂声都被风吹走了。
固然,她心里仍然是不待见白令犀的。但是她也知道,强劲的风,越走越窄的道,就是为了让白令犀跪下,膝行着一点点走向教堂——这是教堂里的人要给他下马威,故意如此。
她的心里涌起十分恼火来,眯眼看着远处的教堂,嘲讽着:
“本事不大,倒是很会折辱人。”
终于,白令犀靠着一路爬行,来到了教堂的门口。
狂猎的风一下子消失了。
教堂这里,温暖,云带来湿润的空气,包裹着他们被吹得干裂的皮肤。
他松了一口,放下施夷光,一下子倒坐在了地上。
之前的一路上,汗水只要冒出来就会被吹干,现在没有了风,他的额头亮晶晶的一片,汗珠向下涌。
他挤出眼中的汗,抬头看去。
近在咫尺的玻璃教堂高耸巍峨,墙壁是一体建造而成的。
乍一看,材料似是巨大而珍稀的月光石,在日光下反射着幽蓝的光,美得悬浮而不真实。
但白令犀视力极好,一眼看出来那些若隐若现的蓝色并不是什么反光,而是蓝色的、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各种语言的文字在翻滚。
像是一个巨大的模型处理器。
在这个数字搭建的教堂门口,莲花教主早就站在那里,一身白袍在空气中轻柔地飘荡,目露慈爱:
“迷途的鸟儿,你终于来了。”
白令犀没搭理她,反而看向施夷光,为她整理被狂风吹乱的头发:“你还好吗?”
“好蠢的问题,我好什么?!我被吹得差点看见我太奶了!”她简直要气炸了,“我的脚还是没知觉!脸上还有你的血,现在被吹干了,我的脸皮都要跟着裂开了!还有我的头发!”她拎起来,哀嚎一声,“你看,像蜘蛛网一样!都打结了!还有……”
她本来抱怨得正流畅,看到白令犀含笑的模样,突然就一顿。
她一下意识到,这样的抱怨实在太过亲昵了。
像是小孩子对父母抱怨,妻子对包容她的丈夫抱怨,好像知道抱怨了,对方就一定会温柔地安抚她、抱着她,直到让她平静下来,怨气烟消云散。
这个发现简直叫她感到恐怖。
眼看白令犀果然要开口安慰,她一把捣住他的嘴,喝道:“你别说话!”
“唔?”他不解地望着她。
“就不爱听你说话。”她说完,又看向莲花教主,“你也别磨叽了,我知道凶手是谁。”
莲花教主的道行高深,被两个人忽视了这么久,依旧维持着一脸微笑,“是吗?那太好了,二位请跟我来。”她温柔娴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教堂里,居然是一个旧式电影院的样子。
“二位请坐。”莲花教主领着两人走下台阶,请他们坐在了电影院第一排的中央,自己则站立着,俯视着他们:“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杀害真珠夫人和莉莉的人是谁了。”
施夷光微微一笑:“是她们的爱人。”
教主微笑着表达了困惑,“哦,你恐怕需要说的具体一点。她们的爱人,是弗兰克,还是王福伟?”
施夷光狡黠一笑,识破了她的诡计,却仍顺着她的话说:“真珠夫人是被弗兰克杀死的,而莉莉丝,是被王福伟杀死的。这两位男士,都杀掉了对方的妻子,还装出要帮助对方寻找的样子,实在鸟心叵测、鸟心不古啊。”
麻雀的笑容隐隐有点得意:“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她摇头:“不,这是我的一部分答案。
根据线索,推断到这里,好像就已经到头了。但是有一些细节,却令我格外在意。
首先,就是这两个镜面相对的奇怪世界。为什么鸟类会被分为麻雀、白鸽和乌鸦?为什么他们之间又存在着等级呢?”
莲花教主紧闭着鸟嘴,没有吭气。
施夷光笑笑,看向专注的白令犀:“这个问题,我一会儿再为呆滞的白先生揭晓,我们再看下一个问题。在两个鸟类的世界里,为什么只有两位死去女人的照片,是真人呢?这个问题一开始就困扰着我,尤其我们的教主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什么无我无你,无生无死,实在是让人介意极了。不过,后来我根据线索去了莱尔的住处,好像有点醍醐灌顶、大彻大悟了。
在莱尔的住处,居然住着很多光屁股乌鸦和白鸽。我原本以为,他们是天体爱好者,所以让白白脱光了去和它们沟通,可他们仍然不说话。我又想,也许是因为那里是贫民窟,住在那里的鸟穷,所以身体不好,多多少少脑筋也要沾点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