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寒冬（1 / 2）

京城的寒冬是极冷的。

尤其是这大雪天，在街上很少能见行人。寒风就像刮骨的刀，吹打着你的皮肉，痛到骨头。

破败的于府大门前，却有一男子牵着一条细犬，在风雪中伫立，宛如雕塑。

杨戬闭着眼睛，他是不怕风雪的，更是在享受这寒冬意境。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内心感到安宁，正如凡人享受春风那般惬意自得。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像他这样的人，就是会享受这种孤独的冷。

“表哥，随我去杀人吧！”一道急迫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静谧。

杨戬回过头，看着于悲风，见他眼神中如寒冬般冰冷。而在他身后的葵儿，脸上的泪珠也结成了冰。

“杀什么人？”杨戬反问，却是面无表情。

然而还没等于悲风开口，一道慵懒的声音也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在这京城内，什么人都是杀不得的。”

话音刚落，便见一身穿破衣烂衫邋里邋遢的老乞丐从风雪中走来。他左手拎着个破葫芦，右手拿着一个破碗。

蓬头垢面，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是葵儿看见此人，却惊呼道：“竟然是你！”

听葵儿所言，于悲风道：“莫非这就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位老乞丐？”

葵儿点了点头，此时老乞丐已经走到三人身边。哮天犬似乎是嗅到了什么，冲着老乞丐狂吠。杨戬亦是眼神冰冷，充满敌意的注视着对方。

老乞丐嘿嘿一笑，对杨戬说道：“别这么大敌意，你能来到这说起来还得感谢我。”

“你是何人？”杨戬语气也如这寒冬般冰冷。

“我是何人？”老乞丐摇了摇头，感慨道：“我也忘记了自己是谁，只记得做了一场梦，一场很大的梦。在梦中，我看到诸天神佛莅临人间，见到了万千妖魔与诸神共舞。见到这人间血流成河，见到了乾坤颠倒，阴阳逆行。凡人求死无路，野鬼无法超生。乌云遮蔽日月，天地陷入永夜……”

说到这，老乞丐话语一顿，转而看向于悲风，就那么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得于悲风毛骨悚然。

却不料，老乞丐话音一转，质问道：“你想做这样的罪人吗？”

于悲风闻言一愣，随即反驳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只是杀个仇人而已，哪能引起你所说的天塌地陷？”

老乞丐摇了摇头，说道：“我认识于公子，于公子却不认识我，说到底也是萍水相逢。于公子心中有大义，更是嫉恶如仇，说到底也是个软心肠的人，看不得这人间疾苦，看不惯这世道不公。”

“哈哈，你这是说笑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就算你这般夸我，也阻拦不了我复仇的路。于家满门抄斩，我姐姐为了让我苟活却在仇人手下为奴为婢，如此奇耻大辱，我岂能不报？”于悲风冷哼道。

然而老乞丐依然摇头，还是死盯着于悲风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说道：“但是我在你的眼里，看不到对家族血海深仇的愤恨，只有一种怜悯，你只是如局外人一样在同情于家的遭遇。因此你嫉恶如仇，让你感到这世道不公。”

听闻此言，于悲风大为震惊，更不敢再与老乞丐对视。他感到，这个诡异的老家伙似乎真的能把自己看穿！

老乞丐笑了笑，说道：“你现在有神人相助，杀了林右相满门也是轻而易举。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于悲风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