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特伦索斯特31（2 / 2）
“那个蔷薇主教，是造成你痛苦的根源吧，总是逼迫你做肮脏的，背德的事。”特伦索斯特望向逐渐远离的城市建筑，“如果我给你机会报仇，你愿意吗？”
蕾娜咬着嘴唇，不作回答。
“不想说话就算了，好好休息。”特伦索斯特头枕着靠垫闭目养神。
喝了一会儿，蕾娜小声的说，“……我觉得痛苦是我的原因，我不够虔诚，训练也不够优秀，跟主教没任何关系，要是我能再坚强一点就好了，我厌恶自己的软弱。”
“你有强烈的负罪感，所以才会内疚。”
“大概是吧。”
“木板硌着屁股不难受么？坐椅子上吧，我们还要两天才到达羽城。”特伦索斯特说完没多久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少女听从自己的命令爬上了座位。
“谢谢。”
“不要过于拘束。”他说，“既然你能和我同乘一辆马车，就意味着我们的关系不一般。”
“我会好好侍奉您的。”
“暂时不需要。”
“那我能为殿下做些什么？”
“坐着。”特伦索斯闭着眼睛霸气回应。
他的神态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匹，归根到底还是神性不足，在黑皇帝手下当贵族那会儿，他平日里闲得无聊没事做，跟无数贵妇少女滚过床单，这让他有了一种‘我乃情场老手’的错觉，然而实际情况是他们基本都没什么情感上的交流，双方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物欲需求，要么就是有人求他办事。现在抛开那些杂乱的东西，独自面对一位妙龄少女，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了普信男视角，真该死，明明自己是尊贵的执政官啊。
但特伦索斯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没必要跟一介平民较劲，哪有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领袖呢？她怎么想是她的事，喜欢自己也好不喜欢也好，都再正常不过。抱着这样的思想他们度过了两天一夜的旅程，期间蕾娜一声不吭，对于未来她除了恐惧更多的是期待，然而这点仅有的在她看见宏伟的皇宫的那一刻也消散了。
红色的地毯从正门一直铺设到车厢外，列队的武士笔直地站立着，手执黑色铁枪，浑身披着漆黑的重甲，甚至包括脸——他们戴着长生军的面甲，每一张面甲都相同，雕刻着面目狰狞的恶鬼，如果只是一个人她或许会觉得滑稽可笑，可现在是上千人，当面甲下的目光齐刷刷投射而来，那极度的压迫感瞬间让她感觉到窒息。
特伦索斯特走在前面泰然自若，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仪式，蕾娜紧紧跟随他，低着头不敢往左右两边看。直到他们正式走进皇宫她慌乱的心才逐渐静下来，有余力思考。
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谁？
“你在猜测我的身份，是么？”特伦索斯特问。
“是。”
得到蕾娜肯定的回答后，特伦索斯特并未继续往下说，两人在宫女的带领下走过铺设着橡木地板的幽暗长廊，要么左拐要么右拐，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整得蕾娜有点晕乎，特伦索斯特也一样，不动用非凡者的力量他根本记不清路线。所罗门家族的宫殿前前后后一共修筑了三百余年，从当初的城堡一步步拓展成现在的模样，只有那些自幼生活在宫里的侍女，她们才知道哪儿是哪儿，不至于迷路。
他们在一扇房门前停下。
伦索斯特问：“到了？”
“是的，陛下，你为蕾娜女士安排的房间。”
陛下……任凭蕾娜再无知，也知道这个名词代表的分量：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她曾在心里猜测男人的身份，也许是某位亲王或是公爵、伯爵，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帝国的执政官。
“你就住这吧，在你熟悉路线前，我会安排侍女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啊？”蕾娜回过神来。
“我说你住这儿，平时吃饭有人带你去。”特伦索斯特重申一遍。
“哦，好……好的。”
“给她开门吧。”特伦索斯特对侍女说，然后他又扭头望向蕾娜，“你需要一件宫廷礼服，明天上午吃饭时记得把尺寸报给嬷嬷。”
“嗯。”
侍女绕过蕾娜走到门口，用锈迹斑斑的青铜钥匙打开门锁，得到允许后，蕾娜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里面充斥着东西发霉的味道，到处都布满了灰尘，根据侍女的介绍，蕾娜了解到这间屋子已经有一百七十二年没有人居住过了，上一位居住在这儿的是艾丽西亚公主，伊格纳西奥之女，她的其中一位孙子便是统一了北大陆的黑皇帝阿伽雷斯。侍女对所罗门家族的历史如数家珍，她们从小就接受这方面的教育。
蕾娜就不同了，她属于土生土长的村姑，历史方面不能说白痴，只能说毫无兴趣，两人的电波完全对不到一块儿去，但她还是非常有礼貌地聆听侍女的讲解，就像以前听那些教徒没营养的的碎碎杂言，顺便帮助她打扫卫生。
两人从下午干到晚上，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侍女又带着她去温泉沐浴，这时她的风口又变了，不再赘述所罗门家族血与火的征伐史，而是赞美新上任的执政官多么多么仁慈，愿意让他们这些卑贱的仆人享受王公贵族的待遇，劳累了一天去泡澡，放黑皇帝统治时期那是想都不敢想的美事，黑皇帝阿伽雷斯最看中的就是秩序，尊卑有别，坏了规矩的人必将受到严酷的惩罚。
蕾娜站在浴室里，嗅到了混着硫磺味的热气，。两人的年龄相差并算太不大，她犹豫了几秒钟，也跟着褪下宽松长袍和裹胸的贴身衣物，对于自己发育得过于饱满的胸脯，她还是有些自卑的，特别是面对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
蕾娜的脸刷的一下变红了，立刻用手臂遮住，扭扭捏捏地说不出话。
“不要误会，我只是问问，明天裁缝订做衣服要用。”侍女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停留在那容易冒犯人的部位。
“我不知道……”蕾娜小声地说，“要不……要不等会儿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