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图铎30（2 / 2）

“愿望么？”莉拉嬷嬷闭上眼思考，似乎在做艰难的抉择。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亚利斯塔已经换好了常服，他穿不惯华丽且繁复的宫廷长袍，总觉得那太麻烦，还是旧衣服方便。亚利斯塔严肃地平视她，尽管年纪尚轻，但他的眉宇间已依稀有了帝王的赫赫威严，目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

“我想，摸摸陛下的头。”

“啊？”亚利斯塔立刻被打回原型。

“不行也没关系的。”莉拉嬷嬷慌乱地解释，“我只是个低贱的奴仆……”

“好。”亚利斯塔答应了。他像加冕时那样半跪在莉拉嬷嬷身前低下头，莉拉嬷嬷犹豫着抬起如枯枝般干瘦的手臂，悬在半空迟疑不决，亚利斯塔也不催促她，过了一会儿，她把手放下了，并没有去摸亚利斯塔的头。

“为什么？”亚利斯塔问。

“我的手太脏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莉拉嬷嬷无声地笑笑，言语中充斥着卑微。她庄重地向亚利斯塔行礼，“谢谢您的仁慈，陛下。”

“你有家人么？我可以赐给你一片庄园。”亚利斯塔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莉拉嬷嬷摇头，“我没有家人，二十年前他们就在战乱中死去了。”

“那你住哪？你的家呢？”他追问。

“在羽城城外，东北方向。”莉拉嬷嬷谨慎地用着教会给圣泽凯尔多恩取的新名。

“要不要侍卫，那边治安不好，我可以派几名非凡者去保护你的安全，有什么紧急的事你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这次莉拉嬷嬷没有再拒绝，她蹒跚着起身，向后退行三步，转身消失在了阴暗的走廊中。在她收拾好行囊离开皇帝行宫的同一时刻，黑夜教会允诺的‘弑序亲王’特性如约而至，负责押送这件物品的正是阿里安娜女士。亚利斯塔坐在自己的房间接待她，在场的还有尼科洛索·塔玛拉。

“黑皇帝爆的特性。”亚利斯塔轻轻抚摸黑匣，神情仿佛在触碰老情人的脸。

“陛下。”阿里安娜女士清了清嗓子，“大家都是非凡者，知道晋升的危险性，还望您在服食特性前，确保自身的精神处于良好状态。”

“我会注意。”亚利斯塔淡淡地说，随手将黑匣塞进抽屉。

“您对晋升大天使的热情比我想象的低。”阿里安娜女士说。

“成神了一样被你们拿捏。”亚利斯塔回答，“况且我连‘熵之公爵’的特性都没消化完。”他说，“你们那天说的是假话吧。”

“假话？”

“你们只得到了黑皇帝的两份特性。”

“委实说，我不清楚。我只是主的意志的传达者，真正的情况，除了祂们恐怕没有活人知道。”

“有。”亚利斯塔反驳。

“谁？”

“真实造物主。”

“您背着我们和祂有来往？”阿里安娜女士的表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这只是猜测。”亚利斯塔坦言，“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

“帝国建立伊始，我们不应该互相猜忌。”阿里安娜女士扭头望向窗外。

“我知道，辛苦你们和战神教会了。还有知识与智慧之神、风暴之主、永恒烈阳教会，你们是帝国的支柱，直接影响着帝国未来的发展。”亚利斯塔说，“所以，请尽量和谐相处，有什么事在桌上解决，不要兵戎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