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午夜列车1（1 / 2）

天空黑的宛如那电影开始前黑色的幕布，连皎洁的月似乎也只能挣扎着从中扯开一点缝隙。

细碎的雨滴似乎也想把灰白的路面染成黑色，只有空悬的街灯路牌还闪烁着这个城市唯一的光。

晚十一点的公交站就只有三两个加班刚出来准备归家的天选打工人。

曹旲土靠在公交站点的广告牌上，利落的从口袋中翻出一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空虚疲惫的身体现在急需一点精神食粮来补充消耗。

“你们看最近的新闻没？那个小孩霸凌同学的案子。”

“看了，你说现在这人都怎么了，这么小的年纪能下那么狠的手。”

“现在人的戾气怎么越来越重了，我们市前段时间有个小区着火了呢，听说还是人为纵火，好像还烧死个人呢！”

“还有还有……”

随着公交车一辆辆驶过，站台变得冷清了下来，眼看着回家的班车就在前面不远拐角，曹旲土缓缓走向一旁的垃圾桶，掐灭了手中仅剩一点烟屁股的火苗。随着烟火的熄灭，44路公交车也正好驶进了站台。

“呲”

车门伴随着刹车声缓缓打开，漆黑的车厢似乎是一个巨大的铁皮棺材，只有那街灯微弱的光线透过车窗照进车里，仿佛是棺材被钉上前仅留的微弱色彩。

“今天怎么到站连灯都不开，这么省了吗？”

虽然心里有点疑惑，但曹旲土还是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了车。

“滴，扫码成功。”

“就这吧。”

不知不觉曹旲土就走到了后门，选了个单人窗边的位置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手稍一用力想把窗推开，没成想吃了个瘪，车窗压根纹丝未动。

“这是沾了胶水了吗？这么紧！”

“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欢迎乘坐44路无人售票车，下一站天堂花园站。”

冰冷不带情感的电子合成音从车头传来，公交车开始起步，两边景色飞速倒退，奇怪的是却没感到任何的颠簸。

曹旲土无奈放下想推开窗的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无聊的翻看着网页。

“本市快讯：一男子傍晚在东山水库野泳时腿部抽筋不慎溺亡，再次特意提醒广大市民不要前往无看护的露天水域游水嬉戏，以免发生意外。初春时节昼夜温差较大，在安全水域下水前也要提前适应水温避免意外。”

“某平台探险主播，于昨日凌晨在北晨山直播探秘时突然失联，当地消防救援人员已第一时间展开救援，目前仍无发现。”

“天堂花园小区一般火灾事故，目前确定死亡人数一人，重伤三人，轻伤三人。起火原因目前正在调查当中，不排除人为纵火的可能。”

啥时候开始，新闻都如此的致郁了？那平时的明星八卦，搞笑公知论点仿佛消失了一样。

曹旲土皱着眉头，心头一阵烦闷，像是胸口压着块巨石一般不得劲，抬起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唉……”

气刚一出，睁开眼，就见坐在前车门第一排正前方的那位老太太慢慢扭过了头，一脸的皱褶重叠在一起，都快分不清五官了一样，撑大的眼皮中间突出的眼球像是覆着一层白膜，嘴角挂着一抹奇怪的笑容，就这么望着曹旲土的方向，就像饿了一天突然见到羊羔的狼。

曹旲土惊的汗毛直竖，身体紧绷本能的向后一靠。

可目光再向前一扫，却只见到老人白发遍布的半个后脑勺。

后车厢第二排的男人似乎被刚刚的声响吵醒，嘟囔了一句：“吵死了。”

“幻觉？”

曹旲土自觉不太可能，工作是很疲惫，但是还没到能让他出现幻觉的地步。

“难道是因为车内光线太暗看错了？”

“嗡……嗡”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曹旲土的思绪，拿起手机一看，冷冽的光照映着更冷的信息：

“小曹，我们区域这个月的业绩分析报告这周之前完成交给我。我看看还有什么问题，你周末再修改修改。周一之前把修订版给我！”今天都已经周四了，晚上加班到现在，回到家还要苦哈哈的干活，周末都不得安宁。

曹旲土的直觉告诉他车内不太对劲，没有回复信息，直接把手机震动铃声全都关闭，开始环顾整个车厢。

前门右边第一排仍然是只能看见后脑的老太。

靠左第三排位置坐着一个男人，正侧着脸看着窗外。

他大概是40来岁左右，一身职业装打扮，应该是附近地产销售之类的职员，加班到现在，坐末班车回家。

曹旲土自己则在公交车的中间，左边正对位置的后一排坐着个约莫30岁左右的女人，低着头，长发垂落而下，怀里好像捧着一件衣服，手腕上下翻动像是在织毛衣。

身后两排，是那刚刚嘟囔着吵的男子，头枕着手臂靠在前排的椅背上，似乎睡的正香。

这车上的乘客曹旲土看了一圈，似乎除了那个老太太长得有点吓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是我太多疑了吗？”

打工人的工作，身体上的疲劳倒是远不及在部队训练来的辛苦，但精神上的疲惫却是实打实的：大会接小会，官话接套话，讲的都是一层不变的东西，还是能口若悬河的跟你逼逼叨叨个大半天，堪称是颅脑轰炸。

这么折腾了一整天，曹旲土也是感觉困意袭来。 他双手交叉于胸前，身子微微靠着椅背，双腿岔开比肩略小的弧度，闭目养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