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莫剑山庄（2 / 2）

“你醒了！”

老妪放下手中干柴棍，端起灶台旁木桌上的一个破瓷碗，又从一旁的水缸中舀了一碗清水，来到木床前。

“来，慢慢喝。”

破旧木床前，老妪将少年扶起，端起碗来，小心喂至他嘴边。

干裂的嘴唇沁润过清水后，少年终于提起半分神采，虚弱道：“这...这是哪儿？”

“这是...”

还不等老妪开口回答，只听木屋外传来一声喝斥之声。

“王老婆子，快点，少爷让你现在就打一桶热水去，晚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闻言，王婆婆身躯一颤，无奈朝少年使了个眼色，急忙朝门外回应。

“来了，来了，马上就来。”

随后，她便将碗递到少年手中，小声道：“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罢，王婆婆起身，将灶台上大铁锅里烧至滚烫的开水快速舀进身旁的一个木桶中，而后，枯瘦的手提起沉甸甸的木桶，推开木门，步履维艰的朝风雪深处走去。

...

寂夜漆黑。

木屋外，大雪纷飞，狂风啸啸。

今夜，雪势只怕比昨晚更盛。

少年捧碗，倚坐在木床上，扭头望着火堆，目光呆滞，身上盖的棉被打满补丁，还有股淡淡的霉味。

许久，“嘎吱”，一声刺耳的开门声才让他从呆滞中回过神来。

王婆婆放下木桶，拍打了几下周身的雪屑，干枯的银白发丝间，积雪还未消融。

“这是哪儿？”昏暗中，少年低声一句，精神比起先前又恢复了几分。

“这儿是莫剑山庄。”王婆婆端起碗，抿了口清水，慈声道。

“莫剑...山庄...”

少年小附一声，眸色迷茫。

王婆婆在木凳上稍坐半刻后，待身躯彻底暖和起来，又走到水缸前舀了几瓢清水加到大铁锅里，才不急不慢道：“孩子，你叫什么？从哪里来？”

少年闻言，消瘦的身躯忍不住发抖，沉默许久，颤声道：“我叫纪小恒，从黄麓村来，村里人都死了，被蛇妖吃了，只剩我一个人逃出来。”

“唉...可真是个苦命娃儿...”

王婆婆长叹一声，停下手头忙的活儿，回过头来，目光怜悯的望向蜷缩在木床上的消瘦身影，随即继续轻声道：“那你跑到这宓霞山来做什么？”

纪小恒轻抹了一下眼角，泪光闪闪，紧攥棉被道：“爹娘以前与我讲过，说宓霞山上有仙人，我是来此拜师学艺的，以后定要为他们和村里人报仇！”

王婆婆目光复杂的望了一眼纪小恒，打了一桶热水来到床边，一边用温热手帕给他擦脸，一边慈声道：“小恒，你爹娘说的没错，宓霞山上的确有一座仙宗，名为“宓霞宗”，那里面就住着仙人。”

纪小恒闻言，目光灼灼道：“婆婆，当真！那我明日便继续上山拜师仙宗！”

王婆婆放下手帕，摇头道：“小恒，想拜师仙宗，徒有毅力恒心是远远不够的。”

“那还需要什么？婆婆，吃再多苦我都不怕！”纪小恒坚定道。

“需要...”

王婆婆正欲开口，忽的又停了下来，枯手轻抚了一下纪小恒的肩膀，笑道：“罢了，待明日我带你去见过庄主，你就明白了。”

“嗯。”

纪小恒也没再多问，乖巧着应了一声。

...

“小恒，今晚你睡床上。”昏暗的木屋内，王婆婆倚在柴火旁的杂草上，轻声道。

纪小恒闻言，正欲婉拒。

只是，下一刹，当他努力想要挪动身体时才发现，他的身躯早已被极寒的冰雪冻伤，多处红肿溃烂，寸步难行。

最终，他也只能无奈躺下，在昏沉中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