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章 流沙 中（2 / 2）

正在收拾书的景熙：完了。

同学们：完了。

赵云衡又站在了熟悉的门外。景熙抱着书出来：“怎么回事儿啊你。”赵云衡无奈一笑：“开小差被发现了，倒霉死了。”景熙也是一笑：“咋俩都一样，这不，我也要走了。”“那个……”赵云衡迟疑道：“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瞒你的。”景熙知道是什么事，她豁达道：“世界之大，总有些事我不该知道，这很正常，没必要对不起。”景熙这么一说，赵云衡就越愧疚，他不自觉的想起她在病床上时望向言姝姝的目光：渴望，迷惘且无知。

“怎么了你？”景熙以为是他被罚站心情低落，“行了，反正也是要走的，我陪你站一节课，只要三金老师不出来，我就不走，这样可以了吧。”说着她抱着书靠墙站立。赵云衡连忙制止：“就是想起了一些事，行了，光头还在办公室等你要假条，别再耽误了。”

“好吧。”见赵云衡没有那个意思景熙也就不再担心，抱着书进了办公室。赵云衡看着景熙，抑制不住地愧疚：“对不起，景熙，对不起……”

一间古朴的屋舍内，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摆弄着关有黑色乌鸦的纯白色鸟笼上的小挂饰。那是一串古铜铃铛和一个金色十字架。

“哥哥。”空旷的屋子赫然出现一个女人。莫瑞莉丝还未来得及褪去黑衣，便蒙着黑纱出现在了男人面前。特雷夫斯没有回头，屋子的窗户开着，微风徐来，他蓝色的头发被带起。莫瑞莉丝站着，望向窗外。

“天变成了粉色，庄园里的蔷薇开了。”

“他会气得活过来。”特雷夫斯轻笑。

“不，我在他的墓碑旁看到他留给你的信，他希望你去看他。”特雷夫斯提着鸟笼的手一顿。摇摇头：“他很忙的，怎么会想我去看他。如果不是离世，我甚至会认为他想杀我。”

“他早就想去了，哥哥。上次大战后他残喘了几十年，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这几十年里他离开欧洲前往世界各地，直到三年前，他停在了亚细亚洲，那个强大的国家。他为了一个女孩儿停留，并且前途渺茫。”

“你见过她？”莫瑞莉丝有些惊讶的问。

“永暗之夜里。”男人平静极了。

“他来找过你了？”莫瑞莉丝有些气愤，她不喜欢那些人来到这里。他们会带来战争。

“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但你会杀了他。”莫瑞莉丝眼睛一瞪。男人狡黠一笑：“是的，我会挖掉他腐朽的心脏，就像他毫无犹豫朝我开枪一样。”

“蔷薇再开一年，往日的推心置腹早已不复存在。”

“你走吧，阿尔法斯的那群人还会找上门来。”

“他也伤了林，这算平局。”是了。以约尔金的身份，能够与其战斗已是辛事一件，传入后耳自是一桩美谈，谁还会在乎一个肮脏之人的死活？他就是活在阴影里的一只蟑螂。但他也勇敢了一次。

“至少他为了保护那个苏维埃少女勇敢了一次。”莫瑞莉丝不知是否夸奖得说。

“但他同样懦弱，你不该忘记他的本性莫瑞莉丝，当一个人在某一方面表现得好时，你不该忘记他的缺点。因为缺点真实存在且极大伴随一生，而瞬时皆可改变。”

“他没有死？”莫瑞莉丝稍愣片刻。

“只有灵魂的约尔金不是约尔金。即使懦弱如他，也有穷尽一生去保护的人。”男人摸索着笼子，眼神不清。

“我会问清楚的。”女人恢复往日神情：“再见，祝尘烬今晚有个好梦。”男人一笑，将鸟笼打开。黑色的乌鸦飞了出来。那是只羽毛尾稍呈现蓝红色的乌鸦。他现在在自由的盘旋于窗前。

办公室里王越正在整理教案。桌子上翻过去的手机上尧垚发来的短信：王主任，请务必转告景熙，今日不宜到校！！！后面就是一长串玫瑰和人快要吓死了的表情包。五十分的消息，不能两点到六点到。现在五十五分。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了王越绷紧的神经。“老师，我取假条。”王越将早就填写好的假条交给她：“尽快回家。”景熙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了眼王越还是笑了起来：“谢谢老师。”便跑出办公室。王越朝她离开的方向看去，心中五味杂陈。

景熙下楼时在楼梯间撞到了一个人。她抱着书飞快的掠过那人，直到那人身上熟悉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孔。往日的思绪涌上心头，十米开外的景熙这才猛地回头，喊出了那个名字。

“凌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