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章 流沙 上(1 / 2)

景熙站在蓝遥面前,并没有立即就问,而是拿起花闻了一下:“为什么送我黄玫瑰?你并没有对不起我,除非你没有任何消息。”

蓝遥抱歉一笑:“抱歉。”景熙无奈点点头,这在意料之中,如果因为他这么一查就能够查出来,那才不正常。而现在就只能问白槿念。

“还有什么事?”景熙捻着玫瑰将手背在身后。如果只是这件事,一堆玫瑰就可以了,不需要她来一趟。

“白女士被山鬼掳走,那群人实力强横,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具体藏身之所,但可以追踪他们的足迹在丽江。”

“丽江?”景熙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为什么是那儿?”蓝遥摇摇头。两人静默片刻,景熙却突然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蓝遥一笑:“当然。”

景熙嘴微微一张,倒是有些犹豫:“我很像你的朋友吗?”蓝遥倒先愣住:“为什么这么问?”

“在医院里,你在床边看我的眼神,并不像是刚见到我。”景熙缓缓道,蓝遥笑着:“是你太迷人了,景小姐。”

“我不是什么景小姐,我只知道在这些破事儿之前我还是个学生。”景熙指着蓝遥身后书架上的一张相片:“是那个女人吧,我并不认识她。”蓝遥一怔。“眼睛可真贼的很啊,他的女儿。”蓝昭没敲门直接进来:“那是他的女朋友。”景熙闻到八卦的味道,来了兴致。

“是离开了吗?因为她不爱你,还是你不够爱她。”“小姐,我劝你还是别乱打听,他发起火来能要了你的命。”蓝昭冷不丁的说。景熙心底暗想:既然不是离开,那加上他们的各种掩饰。景熙眼睛一亮,拉着臭脸的蓝昭:“她死了?”蓝昭一颤:“我怎么知道,你自己问他。”说罢仓惶而逃,留下景熙一个人抵在门边上。

“是。”景熙正在脑补的思绪被蓝遥召回。“你说得没错,她死了。”

云南丽江一处村落内。白槿念一行人正悠闲的喝着茶。“布鲁帝斯诺离开了,你有什么尽管问。”她对契柯耶娜说,面前脸色苍白的女人无动于衷,就像是一幅画。白槿念轻叹一声:“我也恨自己没看清楚,阿尔法斯家族和山鬼竟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契柯耶娜还是没有说话。

她成了一尊雕塑——失落的苏维埃少女。白槿念没有再说话,而是敏锐的看向窗外。她抓起面前的玻璃水杯悄悄绕到窗前,却看到奄奄一息林。白槿念扯嗓子大喊一声:“尚宁时。”不足三秒,一个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的男人出现在房内:“怎么了,白小姐。”白槿念示意他看窗外。尚宁时的嘴瞬间长大:“老大!”他慌忙抱起林离开,白槿念欸了一声。两人从面前走过,契柯耶娜也只是头发丝飘起了而已。

“别想了,你又不爱他。”白槿念对她说。契柯耶娜撇过头,再没有任何动作了。她又成一幅画了。约尔金,约尔金。她明明不喜欢他,但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失落。是因为他说:契柯耶娜不是谁的物品,她就是她,契柯耶娜吗?她不知道,她经历过大战,但大战时她甚至没有现在的心情:失落,空旷。

情感比战争更可怕。

这是她得出来的结论。她有点不太相信那样的一个男人能扰乱她的心,他自私,怯懦,没有能力,他就是天生的私生子。但他为了救她捏碎了自己的能核。她觉得他还活着,直到林的到来。

他是山神,从以前到现在,没有哪个道人能够打败拥有领域的山神。从来没有。

她又回到了原点。

白槿念跟在两人后面来到了院子里。他们在聚餐。

“嘿,山鬼佬们。”她自然的来到他们中间坐了下去。常今一撇嘴:“我说,您能别叫我们佬儿了吗,这样真的很不好听。”白槿念插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有吗?”她询问大家。众人一阵哄笑:“没有!哈哈哈哈……”一派其乐融融景象。

几天前。他们刚到第一天,集体挨饿。白槿念忍不住抱怨:“你们一群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连个饭都不会做?”众人无奈,白槿念白了一眼。就这样被捆住手的白槿念在一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抄起他们刚霍霍的不成样子的菜,夸夸一顿操作,不到一个小时,七采一汤正式上桌。就这样,她成了他们的大厨。从中白槿念知道,是布鲁帝斯诺的父亲和他们有合作关系,而且这次合作不光是她,还有约尔金。他想要除掉这个没有勇气的私生子,像踩死蚂蚁那样。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有人生养没人给活路。”白槿念微微叹息,又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景熙:“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自言自语道。

冯奇诺古堡内,一群黑衣人抱着玫瑰花站在冯奇诺的墓前,上面却没有刻字。那是座空碑。

“今天,伟大的奥尔金涅斯·冯奇诺·史蒂夫先生离我们而去但他的离开并不是意外!”一名身着燕尾服的意大利男人义愤填膺道:“史蒂夫先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离开,一定有人在暗中刺杀了他。”众人抬起被黑纱蒙住的脸。蓝瞳少女紧紧握住花柄,不动声色的啧了一声。暮色在她的眼睛里流转。

“那个人活得也够长了,别再去打扰他了。”她旁边的红发女人道。“莫瑞莉丝,你在可怜他!不,你不该可怜他!”

“他杀死了自己,这就够了。”蓝瞳少女微微张嘴,周围一刹的寂静。随即那个意大利男人道:“艾克丽娜,最近你的家族好像生意不太顺利。”红发女人眼睛一蹬:“沈约,你住口!”

莫瑞莉丝眼眸微垂。沈约:“我今天是代替我的家族来谈合作的……”葬礼上一阵哄闹,女士们的黑纱被揭起,与一个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们谈笑风生。这里好像成为了名利场,而非一个伟人的葬礼。

莫瑞莉丝耳边时不时的传来女人的哄笑,她不住的蹙了蹙眉:“silenzios(寂静)。”低沉的语言从她嘴里发出,周围的哄闹声戛然而止。

“莫瑞莉丝,你不该这么对他们。”说话的是一个年近九十的老人。姑且就让我们这么叫他吧。莫瑞莉丝头也不转:“这是他的葬礼,人们不该喧闹。没能让您闭嘴是我没能力,抱歉,夫邦德奇伯爵,下次一定。”莫瑞莉丝红唇微勾,话间竟如一缕清风般不见,而那座空白墓碑前多了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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