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乡间小道伴微风，人冷心热情意浓19（2 / 2）

“这么早，你在这等多久了？你吃中午饭了吗？我娘给我塞了一包吃的东西，我给你看看有啥稀罕的没。”刚吃过午饭的刘离意识到，在这个时间点儿，林若若是为了怕错过一起回校而提前赶在午饭之前在这里等他的话，那自然是来不及吃午饭的。

“吃过了，只不过比平时稍微早点而已，我来那么早干嘛，午饭的时间过来你肯定不能走呢。看你的情绪，好像，还行……”

被眼前惊喜冲昏头脑的刘离这才想到，就在刚刚过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他还沉浸在娘的伤痛中，转眼儿出村儿的功夫就把亲人的苦难忘得一干二净，他在心里深深地自责着。可是，对比眼前这种梦寐以求的情形、也很有可是自己人生再也求不来的情感片段，他做不到无动于衷更难掩那种得到全世界的喜悦。也是在林若打量着他说出那话语之后，刘离也才明白，林若这显然只是对朋友的关心。唔……无论如何吧，事情总要过去，明天还有好多的事情在等着。

“天还很早，这段路骑行又特别的颠，咱索性推着走得了，等上了乡里的大马路再骑着走吧。”刘离提议道。

“嗯，也好，时间确实富余的很，那走吧！”

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儿，在刘离这一代上学孩子的心中记忆那是一个深刻。

从县城直到乡里，早些年修过的沥青路面虽然现在已被来往拉货的车辆碾压的布满裂缝和一段段损坏后的深洼儿，但那毕竟还算是公路，无论是骑自行车还是其他的机动车都不至于高频率地一直被颠晃着，更不至于在雨季寸步难行。

而从乡镇再往下走，满路的沟沟坎坎儿和因雨后的泥泞而被农用三轮车或马车碾压后的车辙就那样长年累月地趴在路上，有时候让人不禁想到这土路在雨季留下的车辙莫不是比那修过的马路还要结实？站在路的尽头儿，一眼望去，那沿着小道儿而弯曲着的车辙像是两条巨蟒一样，不乏有种雄壮的气势，坚定如一、不卑不亢。骑行在这样的小道儿上，一般是要贴着侧边慢慢地走，虽然颠得慌，但还算安全。如果在骑车的过程中一个不留神儿车把拐入了那顽固的车辙儿中，三晃两晃就能给你摔个狗吃屎，可气的是有时候你人被闪了出去，一回头自行车却还站在车辙中，让你是哭笑不得。这还算能走的。这样的路，若是赶上了雨天，那减肥的机会就来了。泥泞的道路把人的脚丫子都能吃到脚踝处，何况一条窄窄的自行车胎，骑是肯定不能骑，推着走的速度能有不推自行车人的一半您绝对是个大力士，惹人讨厌的倔强、赖皮的泥巴瞬间就能糊满小小的车胎，无赖地钻入车胎和轮胎护罩中间，任凭你如何地抠、杵、踹，它就是那样狗皮膏药似得不下来，直到塞的满满都是，车轮子便一点不带动缓的了。其实，这时把自行车扛在肩上要比一边捯饬一边推省事了呢。所以，这些村子的学生们一旦赶上雨天，男孩子往往一个个肩上扛着自行车，走一段歇一段，而女孩子只能欲哭无泪地艰难行进着，直到不用约定就来接他们的父母接上她们。

纵然这崎岖的道路有百般的不是，但这里的安静却是那车来车往的新修马路不能比拟的，尤其在这即将入冬时节的午饭时间，小道儿两侧的紧密栽种的杨树柳树像是永远等待、迎接他们回家的最宏伟的岗哨，现在时节虽然只剩有枝条但身后细微的北风依然能让那稠密的杨枝柳条发出呼呼的响声，朝着一个方向一弯一曲地依次推搡着，又像是在依次趴在前一个的背上捂着眼睛，怕被眼前的甜蜜给羞到。

空无一人的小道上，虽然是一种寒冷中的心旷神怡，这是刘离梦中都不敢奢望的情形。刘离心想着，是自己太复杂吗？是太过于早熟吗？身边的林若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聊着学校、舍友、作业等等话题，自己却沉浸在这比自己的人生预期提前了不知多少日子的美好画面中，哪怕是自己的身体不经意间触碰到林若的自行车都会觉得无比的幸福，甚至难掩心中的满足而神秘地笑着虽然已经是极力地克制。咳，管它呢，这一刻也许是自己情感世界的巅峰了呢，自己的条件跟林若的比起来，或者应该说根本没有可比性，能想想已经是逾越自己心里极限的尝试了，且陶醉在这难得的幸福中吧，有一秒算一秒。

美好事情的持续是对时间最大的考量，美好路途的延续是对路程最大的奢望，越是不舍时间就越发显得那么的快，越是留恋路程就越是那么的短。刘离还没来得及收起嘴角的笑意，林若分给他的一只手套还没舍得带上。乡镇通往县城的大路已经在眼前了，崎岖的路儿你为何不能再长一些……

回到学校后刘离依然会时常挂念二凤在家里的状态，她和英子姐过的咋样，但比较起之前对苦难不确定的日子里的煎熬还算是踏实了很多，每天紧张忙碌的高中学习生活也让他顾不得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