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挣_分节阅读_第20节(2 / 2)

  陈争问:“他怎么说?”

  “还没审他呢,但问过料理店的员工了。说是店里每年都有年假可以修,老板也得和员工一起排班。因为卫优太是主厨,他一休,其他几个厨师就更忙碌,所以必须提前安排。”鸣寒说:“他这次休得不太正常。”

  陈争说:“临时提出休假?”

  “不仅是临时,还有一点,这段时间是料理店生意比较好的时节,每年都是,所以一般说来,大家都不会在这时休年假,他作为老板,以前更是从来没有在9月10月休过。”

  陈争垂眸思索片刻,“他有必须在这时去做的事。”

  鸣寒说:“比如,和冯枫碰面。”

  “陈警官,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这不好笑。”问询室,卫优太正襟危坐,眼神仿佛在控诉警方的失礼,“我不明白冯枫去万均市出差期间,我为什么不能休年假?为什么我一休年假,在你们眼中,我就和他的失踪有关。你们还因此去问我的员工,这不是损害我在员工心中的形象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后我怎么面对他们?”

  陈争说:“别一来就把自己剔得这么干净,冯枫现在失踪了,‘曾燕’遇害,而你和柯书儿是十年前案子的参与者,你的任何动向,我们都有责任调查。”

  他将“责任”二字说得很重,卫优太愣了愣,刻意绷起来的气势灭了大半。

  陈争接着道:“9月中旬到10月初是你们店生意最好的时候,按理说不应该休年假,你为什么赶在这时休假?”

  卫优太低着头,眼珠转动,“……我也知道现在休不好,但我身体实在是很不舒服,去年忙了一年,一直没有休,撑到现在,确实不太行了。”他右手扶住背部,面露苦色,“脊椎颈椎的问题,每天站着工作,8月开始就痛得不行。”

  陈争说:“所以你休假,是做治疗去了?”

  卫优太含糊其辞,“算是吧。”

  陈争说:“‘算是’是什么意思?”

  卫优太道:“没有每天去按摩理疗,医生叫我多休息,没事多锻炼,出去放松放松什么的。”

  陈争问:“出去?你离开竹泉了?”

  卫优太抿着唇,好一会儿道:“诶,到乡下住了一段时间。”

  “哪个乡下?”

  “黄裙乡,我妈他们在那儿有个园子。”

  陈争脑海中浮现出黄裙乡的位置,它是函省最北边的乡村,曾被规划起来发展旅游,吸引到了不少投资,但最终没搞起来,许多房子闲置,管理比较混乱。

  “你一个人?”陈争说:“还是说,和你父母在一起?”

  “我一个人,他们年纪大了,一般不上那儿去。”卫优太给自己辩解,“陈警官,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头上来,这么多年了,我和冯枫早就不是以前的关系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我要真把他怎么了,我这不是给自己惹事吗?”

  陈争说:“你也别想太多,我只是在尽调查的义务而已,黄裙乡我们也会去核实。”

  卫优太皱起眉,勉强道:“行吧。”

  “哦对了。”离开之前,陈争又道:“我去见了冯枫的父亲,问他冯枫小时候是不是在惠嘉巷住过,有没有找人给冯枫补过课。你猜他怎么说?”

  卫优太眼中闪过一瞬的愕然,声音中夹杂着难以遮掩的紧绷,“他怎么说?”

  陈争笑道:“他说对,去惠嘉巷住过。”

  卫优太肩膀极其轻微地压了压,仿佛松了口气。

  但陈争突然双手撑住桌沿,俯视卫优太,“不过补课这件事,他说他记不起来了。”

  卫优太瞳孔微微搜索,“是,是吗?太久了吧,记不得正常。反正他们父子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陈争站直,点点头,轻松道:“你对他们家了解不少。”

  卫优太没有接话,脸颊稍微浮起一道咬肌。

  “挺好的。”陈争看着他的眼睛说:“可以给我们提供更多详实的线索。”

  卫优太走神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孔兵盯着监视器,在陈争问出黄裙乡时,立即派出两名队员前往黄裙乡。而一起看着监视器的,还有闷着脑袋死活想不通,愤愤跑来分局想见陈争的许川。

  陈争正要去找孔兵汇总线索,就在走廊上看到等着自己的许川,即便是他,也有点惊讶,没想到许川会来分局。

  “陈,陈主任。”许川因为紧张而脸颊泛红,背脊虽然刻意挺得很直,双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放,“我……”

  有经过的刑警好奇地打量这个生面孔,陈争走过去,将他引到小阳台上,“是不是研究所有什么事?抱歉,我这边……”

  许川使劲摇头,“不是!研究所的工作我们都能应付!我,我是自己跑来的!”

  陈争看了看他,知道他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说出来也许就好了。

  “是这样,你早上就这么走了,但我还有话没有说完。”许川憋得脸更红了,陈争忽然想到鸣寒说许川是个小孩儿,他还纠正鸣寒来着。但许川不就是个小孩儿吗,青涩,带着刺,莽莽撞撞,处理不好情绪,却又一腔赤诚。

  就像……很多年前的他。

  “你叫我不要像你一样,但是我想来想去,以你为榜样有什么不好呢?”许川急切地说:“你有那么多经验,很多时候我们全组人想很久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你一句话,就让我们醍醐灌顶。你,你总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细节!”

  陈争眼神轻微地一动。被一个刚穿上制服的愣头青如此直白地夸赞,他忽然也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我就是想来跟你道歉,早上我鲁莽了,我不该和你对着干!还有!”许川险些咬住舌头,“你不要那么贬低你自己,你是个很好的领导,你总给我们自由,还帮我们顶着压力,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气你几天不来研究所,但刚才,刚才孔队让我看了你做审讯,陈主任,你真的好厉害!”

  陈争:“……”

  再说他的脸也要红了。

  许川立正,“我现在明白这个案子的紧迫性了,还有你在侦查中的重要性。是我不讲道理,乱发脾气,陈主任,我向你道歉!”

  陈争叹了口气,“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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