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We Are The One(1 / 2)

以前瑶看书的时候总是喜欢看些喜剧或者青春文学,并不爱看爽文,因为那些东西对她来说没什么所谓的爽可言,她还觉得自己品位挺不错,有点孤芳自赏的味道。

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过来,大家喜欢的是那些主角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既然不喜欢规则,被人所厌恶,那就自己去颠覆这个世界,自己制定规则。

真希望自己也有那样的能力……可惜做不到。

因为讨厌她的不是那么一两个人,而是整个成家,那些人可以轻易把她送进月之森,让她能接触到BangDream的企划,也可以在一天的时间里抹去她的一切。

她当然想过反抗,但面对那样的庞然大物,真是令人绝望到看不到任何希望。

如果继续留在东京,很容易波及到身边的人,Sora才刚刚起步,有了参加BangDream企划的机会,瑶彻底斩断联系退出,从此销声匿迹才是最好的打算,这样乐队才能延续下去。

因为自己的家世和身份所困扰,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呢?就算说出来也没人帮得到自己,那是远在中国的豪横势力,东京的伙伴们又能做到什么?就连BangDream这个企划也有成氏的投资,要按死一群少女乐队实在太简单了。

落地窗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从那里,瑶能看见夕雨带过来的那支专业团队正在收工,他们本就是来维护现场的,现在女主角都不出面了,他们自然也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她松了口气,这样最好,就这样离开吧,别来找我就是对我最好的方式。

瑶只能这样生硬地斩断联系,一直以来的刻意回避也是因为她在害怕,她怕自己和过去接触的太多就会舍不得离开。

作为一个私生女,成海瑶是不可能被待见的,在那么大的一个家庭里,光是这样的标签就足够让她被所有人排斥,看不起。

格斗术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并不是说着玩的玩笑,是因为真的只有这样才不会挨打。

生活在那种地方她当然一无所有,谁会喜欢自己的竞争对手呢?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归宿。

她一直都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嘴上说自己渴望邂逅的感觉,无非就是在处处留情,她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而有钱恰恰就能帮很多人解决问题。

所以她会突发奇想的请客,在人群里一眼找到满怀心事的人,要开开心心地对着所有美好的东西说好棒。

最开始组建乐队的时候并不是真心想要玩音乐什么的,只是在月之森里大家都组建乐队,她没有就有些不合群。

在靠一场群架事件打出威风之后,瑶就很快把目光转向了乐队上,打算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乐队,这样才能在月之森那么多的大小姐当中立足。

雨宫和叶,一之濑素世,恋泉天音,奏井夕雨,每一个人都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技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愿意簇拥着她。

这样说来瑶一开始的目的其实相当自私,但后来真的开始渐渐爱上这种感觉了,一起努力练习,一起挥洒汗水,一起取得成就,这在她以前的人生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所以她才会写下那句代表自己心声的歌词。

昔日我曾经苍老,如今才风华正茂。

本来只是玩票性质的东西,却没想到后来会那么在乎,就连放弃都变成了那么沉重的两个字,甚至想着要保护好大家组建的这支乐队,不能让它因为自己而遭受什么风险。

她当然清楚自己退出会引来什么结果,但这是最好的办法,痛苦总会有的,唯有经历过之后,才能重新迎来新生,少了一个人的Sora依然是Sora,她相信其他人会做到。

即使反复纠结过,告诉自己就应该这样才对,可心里还是会有个地方悄悄的落泪。

那些人那些事,都是在生命中确确实实走过的东西,扮演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又有谁可以轻易放下自己唯一拥有的东西呢?就像灾难来临时小孩子抢救的不会是钱包,而是装满了朋友记忆的糖果盒。

一盘寿司放在瑶的面前,她有些呆滞地抬起头来,对上祥子的眼睛,那里藏着那么多的温柔,蓝色的双马尾自然地垂落下来,落在摇的肩膀上。

“难过的话就大声哭出来吧。”祥子半跪下来,轻轻摸了摸瑶的头发。

其实她一直都觉得瑶和自己很像,瑶会选择她当自己的钢琴老师,大概也是看中了这点,两个相似的人总会在迷惘的时候本能地相互靠近,就像不慎掉入迷宫的小老鼠。

“才……没那么难过。”瑶哽咽着说。

可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坐在这漫长思绪回荡的时间里,泪水无声地流淌开来,直到这一刻她抬头才从眼眶边滑落,让那句倔强的反抗都成了笑话。

“嗯,只是下雨了,还有点咸。”祥子用手指刮走瑶的眼泪,轻轻尝了一口,笑的很随意。

“离开CryChic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吗?”瑶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膝盖里,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她早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否则没办法在那种家庭里活下去,但在自己的朋友们面前实在没法好好抬起头来面对。

“大概比你更难过一些吧。”祥子想了想说,“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怀疑,也很讨厌,想着为什么只有自己是这样。但很快我就振作起来了,因为我没有了退路,不出门学会打工的话我就得饿死。”

犹如知心的好友,祥子轻声说着自己的事,几年前那些曾经觉得怎么也无法说出口的东西,现在讲给比自己小的学生听居然格外轻松,这大概就是长大了的感觉。

“第一次知道原来水电还需要缴费的,第一次去公司面试紧张的不行,第一次坐在工位上觉得所有人的眼神都在看我……如今回头看看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但当时面对的时候心里就是会很忐忑。”

“一定很不容易吧?”瑶问。

“再怎么说不都还是过来了,一直那样走到今天。”祥子说,“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我没有选择退出CryChic,而是跟大家说明我的情况会怎么样,CryChic也许不会解散,也就没有后来的MyGo和AveMuj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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