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变成个麻瓜啦(2 / 2)

另一名治安队员大踏步上前,嘭地一拳击中黑衣人后脑,黑衣人全身一震,再也无力挣扎,软绵绵地倒伏在地。他倒下的地方距离江边,不过三五米的距离。

出拳的治安队员伸手牢牢叉住黑衣人后颈,防他暴起伤人,施展飞爪制敌的治安队员则不慌不忙地收起飞爪,走到黑衣人身旁,附身伸手,在他怀里摸索了一阵,拎出个鼓鼓囊囊的布袋。

他解开布袋袋口的绳索,往袋里瞄了一眼,脸色顿时一缓,想必布袋里装着的就是他苦苦追索的东西。

他将布袋收入怀中,扭头与出拳的治安队员耳语了两句,随即大步向李挽澜他们这边走来。出拳的治安队员则掏出一根绳索,踩着黑衣人背脊把他捆了个四马攒蹄。

李挽澜几人在堤坝的江风中两两依偎,桌子被李挽澜踢出去阻拦黑衣人,碎成一地的渣渣,椅子七零八落地四散,场面一片狼藉。刚上的那瓶白兰地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也不知道随着酒桌飞去了哪里。

治安队员走到他们面前站定。他一身墨绿色的制服,与黑衣蒙面人又跑又打,折腾了好大一阵,居然还是笔挺周正,褶皱都没几个。胸前肩头钉着些徽记,标志着他在治安队内的级别,李挽澜却统统看不明白。

“刚才是你踢的桌子?”治安队员盯着李挽澜发问。他相貌生得只是一般般,甚至说得上丑陋,却眼神凌厉,举手投足间英姿勃发,自带一身刚毅彪悍的气概。

“是我。”李挽澜紧紧抱着小薰不放,他向治安队员坦诚。

“我是暨州治安总队的副队长郎墨尧,”治安队员盯着李挽澜看了半晌,忽然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名叫李挽澜。”他摇头苦笑,想不到时隔多年,竟在这个小破酒吧里遇到幼年的强劲对手。

“果真是你,难怪眼熟。”郎墨尧嘴角扯了扯,看不出他究竟是高兴还是沮丧,“你身上毫无元气流转的迹象,怎么,变成个麻瓜啦?”

麻瓜两个字,是九州联邦修炼者对普通人的蔑称。

李挽澜点点头,平静地解释道:“十三岁那年,大病一场,病愈之后,经脉阻塞,元气再也无法流转,从此就是个普通人了。”

“难怪十六岁和二十二岁两次大赛,都看不见你的影子,我也懒得问你们岐州那帮家伙,想不到竟有这事。”郎墨尧颔首,“本想跟你再决高下的,看来这个愿望实现不了了。”

李挽澜却不答他这一句,只是手臂箍着小薰的力道,不由地又大了几分。

叙过旧,郎墨尧正色道:“我跟同事追拿窃贼,你踢了桌子阻拦,没让窃贼跳江,我们才得以顺利拿下。在这件事上,你功不可没。”

李挽澜道:“窃贼成擒,那是朗队长你和同事的汗马功劳,我一个普通人,能力有限,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朗队长你言重了。”

“你也不必谦虚,”郎墨尧摆摆手,“没有你踢出桌子,缓了那贼子一缓,他肯定就跳进濯江,难以擒拿。你这一脚,关键得很,我一定会如实上报。”

他低头斟酌片刻,又抬头看向李挽澜,道:“但你也清楚,窃贼是个修炼者,犯下的只是盗窃罪,最多关他个三五年,也就放出来了。我要是通报嘉奖你,一旦窃贼出来了查到消息,只怕会找你报复。你现在只是一个麻瓜,对上他怕要吃大亏。”

他忽然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钞票,递给李挽澜,“通报就不通报了,免得留下痕迹,嘉奖要有。我身上刚好带着三千元,就当作奖金给你,要是治安总队出头嘉奖,数目跟这个也差不太多。”

李挽澜连忙摇头拒绝,道:“我踢一脚桌子,哪能值这么多,而且还是朗队长你自掏腰包,这钱我万万收不得。”

他在归云集团下属公司上班,劳心劳力一个月,也才拿一千五百多元的薪水,就景墟城的收入状况来看,这份薪水已经算是高收入。岂知今晚横插一脚,郎墨尧给他的奖励,顶得上他两个月辛苦劳碌。

“有同事在场为证,这钱我还能从治安总队拿回来,你不用操心。”郎墨尧上前抓起他一只手,将钱拍在他掌心,“何况,与你立下的功劳相比,这么点儿钱,毛都不是。”

说罢这句,他又叹一声:“当年的少年豪杰,何等骁勇,可惜了!”

随即他大踏步走到被缚的黑衣蒙面人身旁,将他一把提起,轻飘飘地拎在手里,招呼着同伴就此离开。

李挽澜对郎墨尧的叹息置若罔闻,他看郎墨尧身形渐渐消失,这才将手里的三千元揣进裤兜。踢出酒桌这一脚,浪费了一瓶价值两百多元的白兰地,却爆收三千,投入产出一比,相当划得来。

金蛰招呼着酒吧伙计重新摆设桌椅,再上酒杯冰桶,又要了一瓶白兰地。酒吧伙计过来传话,说是酒吧的老板交代了,李挽澜见义勇为,这一瓶白兰地算是对刚才损失那一瓶的补偿,不收钱;酒桌损坏,一样无需他们赔偿。

金蛰当然笑纳,还特地让伙计转达他们对老板的谢意。小可小薰见修炼者们已经远离,这才依依不舍地脱离他俩的怀抱,重新坐进桌边的椅子里。

“听那郎队长的意思,早就认识你?”金蛰一边给大家斟酒,一边询问李挽澜。

小可小薰两对秀目也一齐看向李挽澜,她们对此也是一肚子的疑问。

李挽澜叹口气,答道:“我当年参加十二岁以下级别的全国修炼者竞技大赛,这个郎墨尧,就是我决赛时的对手。”

小可小薰心里早有猜测,听他这么说,都惊呼出声,小薰问道:“篮子哥,原来你真是个有天赋的修炼者啊。”

“病过一场,就成了普通人。”李挽澜回答她,这个解释之前他就跟郎墨尧提过。

金蛰又拍桌子,幽怨地道:“我跟你相识多年,从大学直到现在,真心拿你当兄弟,掏心掏肺的,你居然一句都没跟我说过你曾是个修炼者的事儿!”

“十多年前的旧事,提它干嘛?”李挽澜表情苦涩。毕竟由修炼者变为普通人,有如从云端跌落尘埃,他为此愤愤不平了好长时间,引为毕生少有的伤心事。今晚被郎墨尧揭开旧伤疤,他又是一阵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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